她向四周望着,想找一些可以遮挡酒窖里寒气的东西。
她轻声哼唱着,找到一件他穿过的黑色皮衬衫。
她满意地用鼻子嗅了一嗅,然後把它套在自己的身上。
衬衫很长,┅直拖到她的大腿。
裤子会更大更长,她知道,於是,她拿过一条黑色皮带,扎在腰间,对这副打扮,她很满意。
遗憾的是这里缺少一面镜子,否则她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芳容,她沉思着。
她抖开一头的秀发,平整了一下身上的衬衫,让它遮盖往自己的大腿。
生活总是像那样的。
你必须学会既能享受也能吃苦,是好是坏,都要全盘接受。
米卡独自一人在音乐室,他伏案坐着,整齐折叠好的谱稿放在桌边,玻璃鸟压在上面,临时充作镇纸。
台灯刺眼的光线照亮偌大的房间。
他的头发看上去像熔融的黄金。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关上巨大的雕花大门,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他很快地抬起头望过去。
「塞雷娜。
」他的话似乎包含着什麽,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种语气她以前从未听过,模模糊糊,不甚明了。
是愤怒?是宽慰?还是恼火?也许仅仅是吃惊而已。
塞雷娜猜测着。
「对不起,亲爱的,我没有穿晚礼眼来进餐。
」她说着,转而想无论他话里有什麽样的含意,都不去管它。
她懒洋洋地坐到黑色皮椅上,四肢摊开。
「塞雷娜。
」他的语调听上去有多种的含意,好似溺爱孩子的父母宽容着自己孩子的不端言行,好似可怜的情人原谅了另一方小小的背叛。
「是的,米卡?」她说着,目光充满了挑战,她交叉起双腿。
「你错过了晚饭,亲爱的。
」他答道,从桌边站起来。
他伸出手去拿酒杯,喝乾了剩下的一点甜酒。
他看着她。
她黄色的眼睛闪闪发光、飘逸的黑色衬衫翻卷着用皮带扎在腰际,凸显出她苗条婀娜的细腰,红润的嘴巴也被黑色衬衫映衬得格外鲜明惹眼。
「这衣服有点像帐篷一样,」她说道,又平了平衬衫,让它遮住大腿,「但我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上。
」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塞雷娜想着。
她隐隐感觉到他想要发表什麽高论,想要评价什麽,话就到了他嘴边,而那些是她不愿听的,她用眼神警告他,微微垂下眼睫毛,又耸了耸肩。
「你一定饿了吧。
」他随口说道。
「我饿坏了,亲爱的,」她应声说道,「而且还口渴得要命。
」「在这等一下,我去拿些吃的,」虽然他嘴上这样说,却没有移动脚步,仍然站在桌边,端详着她,好像他再也不会看到其它的地方,神情很专注。
「嗯,好的,亲爱的,」她小声说道,弯下身子,「也许可以来点鱼子酱,芦笋,鱼┅┅诸如此类有滋味的东西。
米卡。
」她朝他微笑着,感到很轻松惬意。
他向她走过来,站在她身旁,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从她的身上,从她穿着的衬衫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性欲的气息,这股炽烈的、迷人的芳香直穿他的鼻子。
「馋嘴的孩子,」他故意嗔责道,他的手徘徊在她的肩膀上,「要是能吃你就把剩下的晚餐都吃了。
其实你应该像过去那样,什麽也不吃就上床睡觉。
」她笑了起来,温柔而又有些惊讶。
她含笑目送他出了房间。
他刚才开的玩笑是有来历的,这得追溯到好多年前,追溯到他们可怜的孤儿时代,追溯到他们在伦敦时的悲惨岁月。
那时,他穷困潦倒,无依无靠,经常买不起吃的,有时候一顿烤豆子就是相当难得的美味佳肴,对他们来说已够奢侈了。
真奇怪,那些过去的时光今晚竟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中,还有米卡的脑中。
不过,他好像还有什麽话要说,话已到了嘴边,到底他想说什麽?塞雷娜觉得那些话一定是她不爱听的,一定是她不愿关心的,至少今晚是这样的。
她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