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眼泪:“尚不足三千!城中军中已是多以黑豆为食了,尚不得一饱!现下每日皆有人外出逃亡,其中尚有昔日复国的官将……老臣也不愿意弹压。
任他们去吧!”她不哭不笑,只是把粥碗放下,她象那江水一样柔和,但是什么样的压力都压不跨她,她地声音象山间地溪水那样:“这么说来,我也得尝一尝这黑豆的味道了!丞相?”王博是江陵齐氏三代重臣。
他听得齐王后口里似乎有无数话语,当即跪了下来:“臣王博在!”齐王后的声音终于带着几分小声哭泣:“我齐国国祚,想必为日不久了!哎……”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倒实在是对不住丞相啊!”王博是个极忠极孝地人物,当即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臣辅佐三代国主,屡蒙皇恩,不以臣下是乡野农夫,始终最受信用,历任五兵尚书、大将军、尚书仆射等职……”他想起往事历历。
不由又动了真感情:“只是微臣无能,不能辅佐国主重光旧日大业,只能困守江陵,坐看国灭。
臣对不起列位齐皇在天之灵啊!”齐王王后又是一声长长而幽怨的叹息:“丞相!这本是天意弄人了!”“上天把千古难遇的贤相赐于我国,却又让我国只有这百里之地。
任是如何纵横驰聘,终只能坐视国灭!丞相若不在我国,则列国必倒履相迎,万户候岂在话下!”齐王王后的语气很柔和,但是感情很丰富:“实在是我齐国对不起丞相啊!”“可怜我齐氏一国,只有江陵数十里地,处两大强国之缝,却偏偏出了那么多的勇将俊材,力保江山不失,只是这无数血泪,终不能挽回国灭结局!”这君臣都是动了真情,在那里眼泪哭个不停,齐王王后的泪水如飞,她想起历朝往事。
“我大齐自得国以来,七代先皇,三代国主,皆贤明之君,非亡国之方,只是始终内忧外患,不能一统山河,反而沦落至今日这个地步!”齐国昔年全盛之际,那是占据整个南方地强国,户口逾千万的超级强国,但是既不能扫平国内的庄家,又不能统一六合,只能渐渐衰败下去。
到了庄家和齐国同归于尽,刘氏余脉在周国的扶植之下,在江陵立国,却已是周朝的附庸了,江陵极盛之时有口丁二十六万,立国初时口丁尚有十数万,到程展驰援江陵的时候,只余八万,而到现在,城内粮食已经将绝,口丁尚不足四万。
而更重要的就是心理上的打击,齐国国主刘文奉大周令入长安,因为牵涉到谋反之案,被大周皇帝一道口谕贬为安乐候,以后再无消息,想必是凶多吉少,已然不幸了。
偏生到了刘文这一代,人丁本来就是单薄,年地楚齐交锋之中,皇室宗室死得一干二净,刘文是一的皇族了,偏生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事实在,江陵齐国的国祚已经算是断绝了。
前年去岁,楚国解思索屡兴大师来犯,虽然苦战得保江陵,但是粮食却是几乎绝收了,江陵城也轰成了一片废墟,军队损失无力补充,而现在,大周朝内清虚道四处暴乱,自保尚且无力,何况是顾及他人,连驻守的最后一支襄阳军也给调回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心焕散,就连一些最忠心地臣子都知道事不可为,纷纷便散了。
王后的泪水就象水一般地流了下来:“自立国以来,周国便在江陵驻兵,无一不是骄狂之辈,以太上皇自居,视我国君臣为奴隶,指来划去,历代国主虽然表面强忍奇耻,可哪一位不是想重光昔日先皇基业?”“我和国主对此更是念念不忘,只盼着哪一天周国不再驻兵驻节,而我国亦得重光旧业,能为江上之一大国,再以此奠定基业……”她地话是带着感情的,周朝的使节、驻军从来是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每次大军驻屯,他们都首先把那小小的皇宫让出去,然后以最屈辱的礼节来欢迎周兵。
—只是现在周兵终于撤出去了。
“没想周兵离去之时,便是我国祚断绝之期!”王后看着那清水一般的粥,声音变得流畅起来:“我和国主曾有三生之约,如今国主生死不知,凶多吉少……”她朝王博柔柔地看了一眼:“国有贤相,却无力回天,现下只有一事相求!”王博的白胡子哭得都是泪水,泣声道:“请娘娘吩咐!”她的眼神一跳,看着那三尺白绫发呆,然后缓缓地说道:“国破之时,请让我与国主衣冠共葬!”她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
但是王博不这么想,他大声说道:“臣还想力挽残局!”……善太平很是得意洋洋。
小人得志,大致就是这个模样,这一次击破清虚道,他很是立下了一番大功,虽然折损了不少将士,可很快程展就把他的一幢人补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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