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案子已经死无对证,而苦主花蝴蝶想来已经没有机会翻案,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见识一下这个让我背上凶手恶名的宅子。
隋礼已经把十二连环坞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讲给了我,我知道花家灭门惨案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的杰作,十二连环坞只是因缘巧合知道了这一事件而充分的加以利用罢了。
那制造花家惨案的凶手究竟是谁呢?站在花家老宅的门外我满心的狐疑,而街坊邻居也用同样的狐疑目光望着我。
大门已经上了丹阳县衙的封条,因为有些时日,封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花家没有人了吗?」我问同行的丹阳县捕头老王。
老王摇摇头,「花家本来就是外来户,人丁也单薄,一家十五口都死了,连个认领尸体的人都没有,这宅子就空下来了。
」揭了封条进了宅子,宅子不大,不过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看着都很精致,想来是个富足的人家。
死人早就下葬了,不过因为没人收拾的缘故,屋子里依旧是凌乱一片,不时能够看到干涸的血迹,甚至那些表明尸体位置的白线依旧清晰可辨。
「都是花想容造的孽啊,」老王感叹道:「大家都说花家是遭了老天爷的报应。
」「是吗?」我应了一句,心中却哂笑,笑话,老子也是淫贼,怎么没看见老天爷的报应,反倒是漂亮妹妹一个个投进我的怀抱呢?我并没有去看那些白线勾勒出来的人体,苏耀和鲁卫都是办案的老手,他们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我也不想白费力气。
屋子里叫那些血迹弄得阴气森森,宝亭眼中便有些惧色,我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早告诉你在客栈等着,你偏不听。
好了,咱们走吧,这儿少爷我待着也不舒服。
」宝亭身子顿时轻轻一抖,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便任由我握着,只是飞快的瞥了无瑕老王一眼。
我觉得握住的那只小手软软绵绵的竟是千种柔嫩万般滑腻,心中不由得一荡。
「爷,上柱香再走吧!」无瑕提醒我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不过我身边的女人似乎都是佛门的信徒,我不忍拂了无瑕的好意,应了声好,在内堂找到了长生牌位,我却突然一愣。
虽然离花家灭门时间不算长,江南气候又很潮湿,不过那些家俱上依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屋子因为房门紧闭的缘故已经有些霉味。
我却意外的发现那长生牌位似乎被人擦拭过了,伸手一抹,果然没有灰尘,而我的鼻子此刻也告诉我,这屋子里隐约有种檀香之气。
「有人来过!」我周身寒毛陡然竖起,一伸手把宝亭拉进怀里,护在我的胸前。
老王闻言唬得一下子窜出门外,宝亭似乎明白我话里的含义,老老实实的靠在我的胸前,而无瑕虽然心无机巧,可她摸了一下长生牌位,也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花家不是死绝了吗?难道是凶手心里过意不去,过来给死人上炷香赔罪不成?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滑稽。
看供奉牌位的桌子前用白线勾勒出三具尸体,似乎都是女人,白线里布满点点血迹,似乎是从高处喷洒出来的,我目光上移,便发现桌沿上的血迹,血迹一直喷洒到放置长生牌位的地方。
原来是为了把上面的血迹擦掉,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长生牌位会一尘不染。
花家的亲属在瞬间便被我否定了,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前来吊唁,我心中蓦地一动,「会是十二连环坞的那个余孽阴司秀才李岐山吗?」无瑕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望着我的目光中便隐隐有种惧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才道:「怕就怕不是李岐山,李岐山虽说是个判死不判生的阴司秀才,平生却最恨淫贼,因为他的妻子就是被他师父奸污致死的。
」「难道另有十二连环坞的余孽?」无瑕的话让我心中一惊,不过想到隋礼可以在战火中逃得性命,那么十二连环坞的其他人也有相同的可能,看无瑕心思动荡,显然是想起了春水剑派的那桩惨案,只是宝亭还偎在我怀里,我只能用目光来安慰她。
「要是隋礼在就好了。
」我心中暗忖,他起码知道花蝴蝶平常和谁走的近,谁有可能来花家祭拜死者。
不过,若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大江盟恐怕就要头疼死了,一旦这些恶人化整为零扎根于市井,想揪出他们来就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而自己却要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生活,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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