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一掀,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然而眼下我却没了这份心情,望着窗外豪雨如注,天色昏暗无比,便问道:「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这么饿?」「你都昏睡两天了,能不饿吗?」说完,少女便转头吩咐外屋的丫鬟把米粥端进来。
「两天?!」我眉头顿时一拧,两天没露面,白澜岂不要找疯了?万一皇上这时候再召见我……身上顿时惊出了一层细汗,心里已不敢再想下去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听天由命吧!接过一碗参苓粥,我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粥熬得又濡又滑,手艺竟与无瑕不遑多让。
粥的温度也凉热适中,显然花了宁馨不少心思,我不由得称赞起来。
「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熬什么粥哪!」宁馨只是欲盖弥彰地回了一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的黄花梨八足圆凳上,饶有兴趣望着我,看了一小会儿,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人挺斯文的嘛,换做是我饿了这么久,早狼吞虎咽了。
可你……可你……」「可我为什么做出了有辱斯文的事情来?」我接言道,宁馨脸一红,目光立刻转向了窗外,却又飞快地转了回来,气鼓鼓地道:「你要是敢乱说,我就阉了你!」「小姐,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哩,拜托你不要说这些脏字好不好?」我却毫不在意地随口道,一边把粥碗舔了个干干净净,想想心里倒有点可怜起她来。
或许在代王府里,她所接触到的男人,除了父兄和教书先生之外大概都是阉人,才会对杜老四那种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么感兴趣,反倒是我这眉清目秀的书生因为和阉人有点相像而受了冷落。
如果说有什么让她改变了印象的话,十有八九是因为她那一匕首没能扎死我的缘故。
想到这儿,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腰间的绷带已经换过,药香中隐约透着一丝胭脂香气,不知是宁馨还是丫鬟给大夫打的下手。
「就说、就说!阉了你,阉了你!」宁馨一下子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连说了好几遍,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胳膊做出斩切的动作,那模样就像是个未晓事的任性孩童一般,不仅我看得莞尔,连外屋的丫鬟都忍俊不止。
宁馨见了更是有气,劈手夺过我捧着的粥碗扔向外屋,骂道:「再笑,都把你们嫁作菜户去!」外屋顿时没了笑声,几个丫鬟慌忙收拾起碎碗,都告退了。
「有脾气朝我头上发呀,关丫鬟们什么事儿?!」我不满道。
「哼,就你怜香惜玉!」宁馨气哼哼地瞪着我,我毫不退让地凝视着她,对望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噗哧一笑:「你这淫贼,武功好得很,人家哪儿还敢跟你发脾气呢!」「好还被你扎了一刀?说起来你武功高才对。
不过,那时候你竟敢叫你的师傅,还真是出人意料呢!」我似无心地道。
「谁知道你轻功那么好,人家只一眨眼,你就跑出去一丈多远了,心里害怕,当然要叫师傅了。
」宁馨理直气壮地道,又似想起了什么,狐疑地问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师傅?记得我当时只说了个『师』字呀!」「她那么大年纪,不是你师傅就是你师娘,可她是个道士,不能嫁人的,自然是你师傅喽!」我解释道,又问后来结果如何。
「师傅说要回山悟道去了。
」我却从宁馨简单的一句话里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那一晚定然发生许多事情,只是她不愿意说而已。
这越发让我觉得她当时刺我一匕首绝非那么简单,而邵元节眼下即便还不知道练青霓的身份,对她也起了疑心,否则不会轻易让练青霓离去,因为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鼎炉实在难找啊!「那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山去悟道?」我嬉笑道。
「悟你个头!」宁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由又羞又恼,随手拿起一只胭脂盒儿掷了过来,嗔道:「乱嚼舌根子,老天怎么不把你嘴给缝上?」「老天舍不得嘛!」我一伸手便接住了胭脂盒儿,看着式样眼熟,翻到背面,果然印着同心堂的标记,心下暗自揣测,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馆驿自然是不可能了,可外封藩王绝不可以在京拥有住宅,看这摆设用度,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重臣之家。
眼角余光中却见宁馨眼睛倏地一亮,心里明白,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小动作落在了她眼里,竟让她看出些许破绽来。
来到京城之后我才知道,同心堂的货品流入民间的少之又少,单单这么一小盒胭脂售价就高达千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师傅当年在京城偷香窃玉不知偷到了谁的头上,才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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