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高君侯却正色道:「王大人拒绝的好!大人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心中自有正邪之分。
至于一入江湖官场身不由己,俱系托词。
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在苏州,大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当默处,隐而不发;可现在身处枢机,当出则出,该语则语,匡扶正道,扫灭佞邪,这才是江湖之幸啊!」见面伊始,高君侯就刻意低调,放手让齐小天来主导谈话的内容,似乎他此番来京只是为了彰显大江盟对我的敬意。
可不知何故,他说着说着,竟然少有的慷慨激昂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似乎带着教训后辈的味道,齐小天不由尴尬地冲我笑了一笑。
在龙潭镇白澜组织的新一代武林高手联谊会上,我已经知道齐小天并没有读过多少书,高君侯一番之乎者也,恐怕他只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
出、处、默、语,君子之道,这是孔圣人在易经系辞里的至理名言,不该说的时候,一个屁都不能放;该出手的时候,虽千万人吾往矣!高君侯似乎是说,眼下时机到了,是该我澄清江湖的时候了。
可再听下句「动少身处枢机」,却不由让我生疑起来。
大江盟能到刑部来找我,想来是得到了我履新的消息,虽说消息并没有控制传播,可通常六部一个司的员外郎还不至于引起官场的轰动,眼下在京城,王动远不如李佟显眼,毕竟我和蒋逵合演的一出好戏更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齐小天等人在路上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大江盟自然是在京城有相当通畅的消息管道了,高君侯的话即是明证。
谁传递的消息呢?是丁聪在京的同党,还是另有其人?只是以我的资历,还暂时谈不上什么「身处枢机」,倒是在同一篇系辞里,提到了君子之枢机。
传曰:「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说君子言行,足以惊天动地,不可不慎!与他前面一段话,竟是大有矛盾之处。
我不禁想起老泰山萧别离曾经说过的话,当初镇江之战,高君侯似乎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离别山庄加入慕容世家动机不纯,莫非他排帮加入大江盟也是心怀鬼胎?高君侯,你究竟使的什么心机呢?入云龙,是不是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呢?镇江一战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伤愈后的他几乎和去年杭州相见时别无二致,那不经意在眼中闪过的精光依旧锐利无比,只是鬓间多了几缕白发,毕竟这一年的江湖实在是多事之秋啊!「高先生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江湖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解,大江盟十几年都等了,难道就心急得连几个月都等不了吗?」「宁馨儿,你知道练无双吗?」与老丈人萧别离带回给慕容的消息一样,我向齐小天下了京都禁武令,三个月内,严禁江湖中人无事来京,否则我不讲江湖情面,以阴谋叛逆论处。
来京人员,如有胆敢跟踪我的,以行刺朝廷命官论处,我当即格杀勿论。
中秋重阳几大节日相继而至,蒋太后的生日也很快就到了,而我扮演双重身份本就吃力,再来些江湖人整日里的打扰我,我就更吃不消了。
高齐很知趣,只是简单解释了接手霁月斋的事情,表明与宋廷之毫不相干,两家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之后,并没有提起将霁月斋苏州号转让给殷家的动议,就和萧别离一样,连夜离开了京城。
正因如此,我才能有机会抚着宁馨的香肩,看刚刚出浴的她对着铜镜梳妆打扮。
「练无双,我知道呀,她是师傅的侄女,我还见过她哪!」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答,便急忙追问起来。
宁馨不明就里,自然满脸迷惑,魏柔却偷偷嗔了我一眼。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人家年纪小,同来的几个人又都穿着道服,戴着道冠,也记不得她的长相了。
」宁馨回忆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想起来练无双的模样,不过总算记起了她们来代王府的目的:「好像是因为嫂子她喜欢弹琴,而练无双精通琴技,才来指点我嫂子的。
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以后就再没来过了。
」说着,她拉住魏柔嬉笑道:「姐姐,那天我在百花楼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的琴技当真好得很,我嫂子也只是和你差不多而已。
」宁馨心思聪慧不亚于魏柔,人情世故甚有过焉,知道我不喜欢她吃醋,近来就绝不在我眼皮底下争宠,可却想尽办法要压魏柔一头,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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