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风一吹就倒的麻杆,还有那个尿裤子的,他们可能是暗杀郡主的凶手?你是刺客,你会要这种人做同伙吗?别侮辱了大家的智慧,想找替死鬼,你也找个精明强干点的呀!咦,那不是郭大路吗?怎么把他也抓进来了?……我当然知道他是打铁卖兵器的,郭大人总不能因为砒霜能毒死人,就把人家药铺给封了吧……」接连被从监狱里提出来的几个都是京城人士,略一询问便知他们绝对与案子无关,便径直放了,几人自是说不尽的感恩戴德。
而郭大路和他老板则由我作保释放出来,对我也是感激不尽,直说那三口宝剑就不收银子,权当谢礼了。
我心中暗叹锦衣卫果然权势熏天,换做我刑部员外郎的身份,恐怕直接就被葛止野打回票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我说放谁就放谁。
郭大路是个热心肠,自己自由了,就想搭救别人,道:「大人,那说书的风小先生也被……」「从哪儿来的说书先生?你能替他作保吗?」一句话噎住了郭大路。
郭槐闻言迟疑道:「大人,那个说书的风大虾有重大的嫌疑,有人看见他用半截竹竿杀了一个刺客,可他死活都不承认,眼下正审他哪!」等风大虾被人架到我的眼前,饶是见识过诏狱大刑的我也不由吃了一惊,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像个血葫芦似的,看上去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
「查来查去,就他一个人嫌疑最重……」郭槐讪讪道,想来皇上追索甚急,顺天府也着急上火,见有个嫌犯,立刻严刑逼供。
风大虾不敢承认自己出过手,自然是怕暴露了身份,而严刑拷打下他竟能坚持住,看来这貌似吊儿郎当的瘦小少年倒真是一条汉子。
「俺叫风大虾,浙江余姚人,来京城说书的。
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人,如何能杀得了人?」一盆水浇醒了风大虾,他见到我眼睛一亮,复又黯淡下去,开始回答郭槐的提问,听那声音已是虚弱已极。
郭槐又想提问,我拦住他,问道:「你说你是江南来的,那你师从何人?」「俺师傅是应天晁启正。
」风大虾大概没想到我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立刻回答道。
「哦,应天一笑楼晁启正晁先生?那你且说来,晁先生有几个弟子,都姓甚名谁?」审问与被审的都没想到我竟然知道晁启正,郭槐身子顿时向前探去,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风大虾的反应。
风大虾怔了一下,才说师傅有四个徒弟,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又把师兄的姓名一一道来。
风大虾真是有备而来呀!我心里暗忖,可惜他遇到了江湖上除了他师傅高君侯之外最了解他的我,而我又每年都要去应天与家人团聚一段时日,对名满应天的晁启正自不陌生。
「郭大人,放了他吧,晁先生的弟子不会和刺客有染的。
」郭槐有些不豫,推三阻四地不想放风大虾,我遂诚恳地道:「把时间浪费在这小子身上,到头来还将是一无所获,有那精力,不如再去找找线索。
真的一个月没缉拿到凶手,我带着这小子去大理寺,咱们来个三堂会审,看他到底是不是刺客的同党!」把风大虾带回锦衣卫,找大夫替他包扎伤口,等处理完毕,他几乎整个人都被纱布包了起来,看上去凄惨之极。
「多谢李大人。
」他挣扎着要向我磕头致谢。
「要谢也是本官谢谢你喔!」「大人说的哪里话来?」「风大虾,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本官来京之前,是在应天衙门做事,晁先生和他的弟子本官比你还要熟悉,他的关门弟子可不是你。
」突然被人揭穿了谎言,风大虾紧张起来,金鱼眼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反击道:「那……大人为何不在顺天府说破此事?」「昨晚确实有一刺客被人用半截竹竿杀死,既然有人看见是你干的,想来没错,那你不是为了搭救本官,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说起来,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凶悍的很,即便安排其他人来灭口,你的份量也不够;不是来灭口,自然是出于侠义之心拔刀相助了。
就算那晚真正出手相救本官的另有其人,本官也不会把你留在顺天府让你背黑锅,刺杀郡主乃是死罪,你不想让你师傅没了传人吧!」「什……什么意思?」「本官好歹也练过几天武。
」我微微一笑:「江湖上的事情虽然知道得不多,可有名的几个本官倒是很留心。
风大虾这个名字名不见经传,可毕竟是高君侯的关门弟子,我就有那么点印象。
你不敢承认你出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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