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蒋迟,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忙上前袅袅娜娜地道了个万福,刚想说话,蒋逵已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便只唤了一声「大哥」就羞答答地站到了蒋逵身后。
而谢真看见林淮和随蒋迟出来的韩家姐妹,只矜持地微微一颔首,便把目光投向了别处,显然双方关系并不融洽。
「好你个老四,手脚这么快!」蒋迟显然听出了这句大哥的含义,笑了他一句,而我却心中一凛。
蒋逵同父异母的哥哥蒋遥才死没几天他就纳妾,就算是偷娶,也表明容楚儿是多么得他的欢心,我本欲利用蒋逵刺探练家的秘密,可现在却要小心行事了。
「怎比得上大哥!」蒋逵得意的笑了两声,目光落在了韩家姐妹身上,赞道:「好出色的一对姐妹花儿!是八大花魁中的韩霓、韩裳吧……」说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头一边转向鸣玉舫,一边道:「大哥,那边可是现成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怎么还在这儿稳坐钓鱼船啊?你若是不去,我可要去了,啧啧,八艳之首,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哪!」众人的目光俱投向了鸣玉舫,舫上已是火光冲天,浓烟四起,船身已经明显倾斜下沉,看来用不了多久,船就要沉没了。
舫上的姑娘和客人几乎都已经撤离了,只是船尾依旧站着三人,因为处在上风头,大火浓烟还暂时威胁不到他们。
李非人横刀在手,一脸的狰狞;而练子诚依旧赤手空拳,可衣衫已破了数处,所幸衣上并无血迹,想来他虽然因为没有兵器而落了下风,却并没有受伤。
两人一边调匀呼吸,一边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敢松懈半分,显然各有所忌。
明玉靠在船舷处的栏杆上,李非人的刀已经威胁不到她了,可她却丝毫看不出有要逃离险境的意思──大火已经快蔓延到船板了,那是逃往留香舫的唯一通道,一旦船板燃烧起来,她唯有跳河一条路,还要赶在画舫沉没之前。
众人都声嘶力竭地劝她逃命,她却置之不理,只是紧张地望着两人,更准确地说,是望着练子诚。
「奶奶的,这美人儿对那小白脸倒是一往情深啊!」蒋迟不知是赞还是妒。
「这人叫练子诚,他的对手是花子帮的帮主李非人,名人录第八十七。
」「李非人我知道,不就是凤阳那个泼皮无赖吗?练子诚?这名字可是陌生得紧……」蒋迟沉吟道。
「练姓很少见,我怀疑这个练子诚是湖州练家的子弟。
你不知道练家?提个人,恒山派掌门练青霓,她就是练家出身,只不过现在已经和练家恩断义绝了。
」我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容楚儿,当我说出练子诚的名字时,她的神情就有一丝异样;再等我说他是练家弟子,她的眼珠更是不由自主地转了几转。
不必再试探,这个练子诚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而容楚儿显然也是练家线人中相当重要的人物。
韩家姐妹和谢真闻言,脸上都微微有些怯意,不住地打量着我和蒋家兄弟,想是没料到,我们三人竟和江湖有染──就算她们原来不知道「帮主」、「掌门」代表着什么意思,那么这几天她们也该弄明白了。
说来也难怪她们胆怯,武林各派开始云集应天,秦淮河上自然少不了江湖汉子,特别是那些帮主、掌门、教主什么的,这些粗人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却又得罪不起。
就像今晚,蒋迟本想来个八大花魁齐聚首,可若不是下手早,怕是连四个都请不到,而没请到的四人中的两个,就是被江北著名邪教一字正教的教主赵真一「请」去招待朋友了。
倒是林淮似乎认定了我是官府中人,脸上毫无惧意,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一同往前甲板而去。
前甲板上,喜姐儿边指挥着手下从河里救人,边和一小丫鬟一道殷勤地替马如宝捶着背,有机会巴结上这位主管大人,这个聪明的鸨儿岂会白白放过!「……这等为烟花女子争风吃醋之事,并非下官职责所在,请大人恕罪。
」高光祖恭恭敬敬地拒绝着马如宝。
而马如宝的脸上已满是愠色,大概他想要高光祖出手相助,不料高却执意不肯。
堂堂的正六品兵马司指挥使竟然指挥不动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本就有些难堪,何况又是在自己的辖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马如宝大概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大胆!怯懦怕事,不遵号令,推卸责任,你这差是怎么当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衙门的?你上司是谁?回去告诉他,他若不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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