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的心已经凉了,只想弹出这火坑。
」林淮幽幽地道。
她一直觉得父亲冤枉,要为父亲伸冤,虽然有好几个达官贵人想替她赎身,可一听到这个附加要求,都打了退堂鼓,而今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虽然她嘴上说心凉了,而哀怨的眼神分明告诉我,她尚未完全死心。
不过,林淮的身世却促使我下定了决心。
说起来,自从入京之后,我渐渐对嘉靖起了戒心,身边亲近之人尽量不再使用皇权至上之人,以免日后出事,与我二心──我可无法担保我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像我的女人那样与我生死与共,患难相随。
林淮对朝廷有着一种怨怼之情,即便不是我的姬妾,真出了事儿,她也不会心向朝廷。
「我身边倒是缺个精通文墨的侍儿。
」我拉起少女纤细柔嫩的小手团在掌中温言道,随即轻轻一叹:「你父亲的事儿,我会尽力,不过结果如何,只有看天意了。
」比照俞淼的身价顺利赎出林淮,那边谢真也打动了蒋逵,而前来谈判的谢真的嬷嬷则带来了练子诚已替明玉赎身的消息,一夜之间,秦淮八艳竟被赎去五艳,一时轰动应天。
告别蒋氏兄弟,我委托老马车行的人将林淮送回竹园,打发高光祖联络先期抵达应天参加茶话会的武林同道,顺便调查练子诚,自己则秘密拜会了江南首屈一指的说唱大家晁启正,利用六娘侦知的他和应天府尹孙承之妾通奸一事相要挟,让其暗中替我打探应天府的消息,同时落实了风大虾的出身问题。
凭着自己的一张巧嘴,晁启正几乎和南京半城官员有交情,因为他只是个说书艺人,大多数官员对他都没有提防之心,二十几年下来,对应天官场内幕的了解,甚至还在桂萼、方献夫之上。
在恐惧心理的作用下,他像倒豆子似的把一些惊天秘闻一一道来,这些官场秘史本就光怪陆离惊心动魄,他口才又好,我便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月上中天,我才姗姗离开一笑楼,换了一副容颜,按照原计划偷偷潜入了蒋迟岳丈徐公爷的府邸。
流云轩里,蒋逵和谢真、容楚儿正交颈而眠。
用了一截唐门极品迷香,确认两女都睡死过去之后,我把蒋逵拎到了外屋。
「太启,这趟江南之行倒是收获颇丰啊!」骤然醒过来的蒋逵刚想大叫,却一下子认出我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压低了声音:「子愚,你……你怎么也来了江南?也住在徐公爷府上?」「我和徐公爷没什么交情。
」我摇头道。
饶是蒋逵胆大包天,一时也变了颜色:「子愚,徐公爷这儿可兼着五军都督府……」「我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因为你住在这儿,我才没兴趣冒着杀头的风险夜闯徐府哪!」大概是听我话中有话让他想起了我早先的那句讥讽,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里屋一眼,讪笑道:「子愚是说我不该赎了谢真吧……」「不,是你根本就不应该离开京城!」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连一国储君的太子都可以说废就废,别说你一个世子了!」蒋逵遽然而惊,腾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子愚,莫非你听到了什么风声?」「眼下还是空穴来风,不过如果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或许谣言就要变成事实了。
」我见蒋逵有些魂不守舍,遂放缓了语气:「太启,等你继承了清河侯的爵位,金钱美女还不是任取任予,何必急在一时?令兄新丧,你纵然不必守灵三载,可也不能流连风月,甚至置婢纳妾啊!全然看不出一丝兄弟之情,你让老侯爷如何作想?」「楚儿的事儿没几个人知道,这里又离京城千里之遥,老爷子不会知道我赎了谢真吧!」蒋逵脸色发白,却依旧强辩道。
「秦淮八艳,一夜去五,此事已传遍应天大街小巷,很快就会有人猜到你和东山的身分,舌头长的人有的是,用不了十天半个月,恐怕连皇上都知道了。
」我心道,不必说别人,就是我也要将此事密折奏报皇上。
离京前,嘉靖曾给我一道密旨,让我探听各地官员动向、民生民情,蒋家兄弟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在探听之列,而我明白,身负同样使命的人不知有多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岂敢不报?「说来赎出谢真还是小事,听说老侯爷也是风月好手,大不了把谢真送给他,或者再买两个江南佳丽亦可,就说不愿见他伤心,才特意替他觅两个女儿好陪他解闷儿,这样你来江南也有了说法。
关键是容楚儿,我在京城一再叮嘱你,莫教容氏母女迷惑了,可你却偏偏把自己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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