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住的地方?」「有有!」李柱连声应道。
萧光又问屋里有火盆没有,李柱说屋子都是学北地人家修的火炕,热乎着哪,我便说那干脆把酒菜挪到房里去吃,省得在大厅里挨冻受罪。
于是李柱领着我们穿过柜台旁的一扇小门,来到了后院。
一人多高的土墙围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北边是一溜八间平房,就是客人的住处了。
房前栽着几株枣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想来春天花香,秋日果香,路上行人少不得驻足一番,只可惜眼下冷风刺骨,院子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东边五间都住了客了,余下三间爷您看住哪间?」「别把头就成,把头的屋子冷。
」我看似漫不经心,暗中却提起了全身功力。
虽然受损的内力大大削弱了我六识的神通,不过我还是听到东边把头的两间屋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只可惜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察觉到有人来了,说话声都戛然而止,而数道警惕的目光落在了我和萧郭两人的身上。
我并不担心有人能识破我的身分,李岐山的那张人皮面具加上唐门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怕是连竹园诸女都无法一下子认出我来,何况乐茂盛只知道我受伤昏迷,绝不会想到我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只是,往日里能清晰地分辨出屋内每一个人呼吸的耳朵眼下却只能听清楚呼啸的北风,我暗叹一声,放弃了用六识搜索乐茂盛的企图。
「教主,属下昨夜已经打探过了,那帮江湖客住的是东边三间,那么紧挨着咱们的这两间,会不会就是乐茂盛六人的住处?」李柱刚走,萧光便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倘若如此,或许有些麻烦。
」我沉吟道,乐茂盛匆匆离开镇江,却在城外三十里住了下来,若和自己一样,只是为了临时歇脚,倒还说得过去,否则,就极其可疑了。
郭太平贴着东墙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突然跳上火炕,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半尺长,小指粗细,一头似乎是个丁字把手,另一头则像是盘旋在一起的毒蛇尾巴,通体黝黑,该是精铁铸就。
他选了个靠近墙角的位置把那件物事压在了木板墙壁上转动起来,木屑立刻沿着墙壁扑簌簌地滑落下来,须臾,那东西便旋进了小半寸。
他轻轻把家伙事儿抽出来,指头在钻出来的洞眼里转了几圈,把木屑清除干净,又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件物事,比方才那件细了些许,却是中空的管子,前端更是一圈锋利的刀刃,中间则是筷子粗细的一段螺旋铁丝,他把这东西塞进洞眼,转了几下,猛的一抽,一块薄薄的木头圆片便被带了下来。
「成了!」他凑近洞眼看了一眼:「萧师兄说得没错,这正是乐茂盛他们住的地方。
」边说边把位置让给了我。
屋里自然是空无一人,我的视线很快落在了炕上一把黑色长弓上,那正是乐茂盛的拿手兵器。
乐茂盛哪里去了?前院没有,房里也没有,难道他真的和那帮江湖客在一起?心下狐疑间,隔壁的门突然被推开,风风火火闯进一个陌生的汉子,他根本没看屋子里的摆设,径直朝这道木板墙走来。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与此同时,我也明白,自己的猜想已经证实了。
「……哼!乌德邦真是枉称名将,军纪竟如此之差!连老子的银子他也敢收,回去看不参他一本!」我边说边给郭太平使了个手势,示意他把那木塞子塞回原处。
「可听说他是沈希仪的心腹,而沈希仪圣眷正隆啊!」萧光按照我事先吩咐照本宣科地道。
「沈希仪再威风,也比不上咱们大哥锦衣……」我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郭太平的话头:「告诉你几遍了,不许提自己身分!你是不是想回去啊?」「属下该死!」郭太平拍了两下手,听着像是打自己的耳光,却嘻皮笑脸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听说江南女娃嫩得能掐出水来,俺还没尝过哪,大哥你哪能忍心让俺空走一回?」「就你话多!」我踢了他一脚,道:「等办完了正事儿,少不得让你们快活,倘若办砸了差事,大哥好说话,张大人可是铁面无情!」「不就是一千匹缎子吗?还不手到擒来?」郭太平嘟哝道。
「无知!你当那是普通缎子?你一年的俸禄也买不出一匹来!知道咱们为什么要先去苏州织染局?那里才有高人识得料子的好坏……」我把自己说成了要去松江押运衣料的锦衣卫。
这倒不是我的杜撰,沈熠研制出来的一种高级衣料让章圣皇太后爱不释手,他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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