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落隐山庄会到场。招亲大会在下月初十,竹青已经开始为众人准备出行之物了。
容珅一个人在西苑,也不和众人晚饭。
卿清提着手灯,进了西苑。下午的时候,就问了容若,容珅和雷家大小姐的事,明明就是一出二公子与大小姐青梅竹马的爱情连续剧啊。两人两小无猜,时而赛马、时而比试拳脚,一来二去,两心相许。只是,山庄的巨变,让两人相处的时间变的越来越少。
卿清靠近时,容珅便知道了。卿清见园子里飞落了一地的树叶,看着他手中入鞘的长剑。明白他在发泄怨气。
“兄长让你来做说客么?”
“他不知道我来,他在书房里头疼呢。自家弟弟不听话。”卿清一笑。
容珅低眸,眼前这个女子,他已经视为长嫂,心中若有苦闷,也不敢不敬。
“我下午缠着你哥哥,听了好多你和玉姑娘的故事。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家都期待着你们的喜事,为什么要放弃?”
容珅别过脸,“卿清姑娘不会明白我落隐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微妙。三分忌惮、三分揣测、三分不屑。”容珅看着灯火下这个让兄长倾心的女子,“你应该见过,灵山门于我们的态度。”
卿清不语。
“如今,雷家堡断然毁亲,我落隐山庄,就该沦为众人笑柄不成?”
“你这说辞啊,我在书房外不是都偷听了一遍了嘛。”卿清一笑,“我问容若,他说”卿清故意咳了咳喉咙,装作容若的声音,压着嗓子说道,“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想要替我接过落隐山庄的担子。”
卿清见少年眼眸里有着动容。
庄子里的三兄妹,心里脑海里都是彼此,即便只言片语,但都明白彼此,逃不过去这亲情的温暖。
“江湖的事呢,我不懂。”卿清摇头,“但少女的事,我知晓些,如果你和她两情相悦,那此刻,她就在等你噢。”
少年一震——
“也许,她应该等的人不是我”容珅暗淡了眸光,悠悠说着。
卿清等着他继续说道,“正如大哥所说,我想执掌山庄。嫂嫂!”他正视着卿清,唤着她。
卿清一怔。
“过去,大哥背负了太多。山庄所有的事都是他一力承担的。小妹嫁人,段木宏是朝廷大臣,要娶江湖之女,哪有这么容易。大哥以山庄为嫁妆,承诺皇帝若边城来犯,必倾尽所有,护边界安定!”
卿清微愣。
“爹娘的事,嫂嫂应知一二。可此事蹊跷,大哥虽没有明说,暗地追查线索的事,我也知道。雷家堡倘若我要娶亲,大哥定付出所有。所以许久以来,我一直拖着,没有上门提亲。我曾发誓,绝不在大哥之前娶妻。”
卿清心中热涌,江湖、又是乱世,山庄那日的惨烈,她不知道,只知道,仇恨也好、伤痛也好,都被容若一肩扛起了。他将弟妹的事置于自己之前。而这三兄妹,皆是如此。
“你大哥有我了啊!”卿清坚定地语道。
这少女,如那日一般,一语惊人。
容珅愣,随即一笑,能让兄长倾心的女子,果然非凡人也。
“容珅!你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为雷姑娘考虑呢?”
“我希望的是,兴许,她能嫁给非比寻常的人。比我更好。也许招亲大会,是个契机。”容珅低眸。
这两兄弟,对于情爱呢,是比较迟钝的。
卿清转眸,只好运用另一种方法了,“也是,如果说山庄没有去参加招亲大会,也许,大会上会出现一个盖世英雄,长得也好看,气宇非凡。和你的雷姑娘,郎才女貌,只羡鸳鸯不羡仙。”
容珅悄然紧握起拳头,“那很好啊。”
“嗯,多年后相遇,她已为人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雷家堡呢,或许,也成了天下第一堡,是不是?”
容珅皱着眉,别开脸,“是。”
“可是,又或者——”卿清停顿,见容珅缓缓转过脸看她,“又或者,招亲大会上的那个盖世英雄,只是一心想要名利,娶了雷姑娘,再三妻四妾!雷家堡被挥霍而空苦了雷家大小姐”
容珅眼眸里窜出怒火。
“老天若开了玩笑,那个人,人前英雄,人后狗熊!对妻子拳打脚踢!”
“他敢!”容珅忍不住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