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向他靠近,梦呓般道:“我们决一死战如何?要不你杀了我,要不我杀了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很快活。”杨过目光一点点变冷,轻轻的道:“我数三声,你若不退,我必杀你。”这些年,他明明已经开始忘却这些,开始让自己心境平和,让自己刚柔并济。她却在揭开自己的伤疤,还在往上面撒盐。他忽然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憎恨。
虚雪轩身量极高,虽然站在下风,也达到了杨过眼际。山路狭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渊。此时两人相距不过数尺。杨过手执利剑,只需往前一送,虚雪轩武功虽然并不低于杨过,却必死无疑。他数“一”,虚雪轩不动。他顿了顿,数“二”,虚雪轩仍旧不动。杨过长剑一紧,顿时虚雪轩那浅浅的伤口被撕了开。杨过嘴唇微动,就要数三。
众人见山风猎猎,两人在峭壁间对峙,衣诀飘飘。虚雪轩额头殷红的血珠顺着君子剑缓缓滴落。不分敌我,都情不自禁的埋怨杨过心狠,竟下得了这般的毒手。眼见杨过数到三,各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这一剑,刺是不刺。
杨过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忽听老顽童叫道:“大好的日头,大家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多好,干吗打打杀杀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杀掉了多可惜。”山路狭窄,他直接纵身到了两人头上的峭壁上,左手绝情匕噗的插入了石壁上固定住身子,右手捻住了杨过剑尖,朝虚雪轩好奇的问道:“你真不躲闪?你为什么不躲闪?”
虚雪轩笑道:“我当然要躲开。这个人比我想象中心肠硬,居然脸色都没有变过。”轻笑着缓缓后退,额头一点殷红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但第一次,周伯通忽然感到她笑的极是萧索。她朝杨过道:“我会死在你手上的。不过不是今天。你现在还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杨过收剑,仍旧占着地势,不后退半步。
虚雪轩转脸朝周伯通道:“我以为你是个老实人,结果也是个骗人的。”周伯通一愣,哇哇大叫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他脸红半天,道:“有时候我倒是想骗的,只每次都被人家看了出来。”虚雪轩问:“那为何昨晚在水仙山庄之上,你看到了杨过,却装作不认得的样子?”周伯通委屈的道:“我当时没认出来啊!”虚雪轩又问道:“他是不是和你现在一样,带着个假面?”周伯通笑道:“是啊是啊。杨兄弟戴的人皮面具,是东邪那老家伙的。我这张还是杨兄弟给的呢。”他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了下来,洋洋得意。虚雪轩朝周伯通借了过来,左右端详之后还给了他,柔声道:“你是个好人。”周伯通最怕女子对他这般,闻言一惊,四肢齐用,猴子般顺着峭壁爬了回去。
虚雪轩盯着杨过,道:“原来你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所以我看不出你真正的脸色。那一剑,你会刺么?”杨过冷冷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从不失言,多半会刺。”虚雪轩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间最心狠的人。非但对别人,便是对你自己,也没有丝毫怜惜。”
她笑道:“你跟我,多么相似。”
杨过摇头,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总之今日我要带我义父离开,你休想阻拦。”
虚雪轩幽怨的道:“你不是听不懂。你只是不愿听而已。”两人目光相对,最深处都是一片森森冰潭。
虚雪轩提高了嗓门道:“只要你除掉面具,让我看一眼真正的你,我就放你们离开。”
诸人都是一惊。谁都不想她费尽心思,用尽了手段,却只提了这么个简单的要求,便都把目光转向了杨过,等他说出个“好”字。
杨过极是坚定的摇头,道:“我不愿意。你但凡有招,施展出来吧。我守在此处,占尽地利,总能阻住你们,让我义父脱困。至不计,我便死在这风光无限的绝情谷就是。”
他朝四周凝望。忽然心中大痛,竟然是先前所中的情花毒再次发作。这一痛,竟至于不可收拾。
其实他当时中毒极轻,本身又接近百毒不侵,体内的些许情花残毒于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情花毒只是药引,他只是由死想到了小龙女。由小龙女而动情,至于无法舒缓。情之一物,本千头万绪,无可名状。或可为喜情,或可为悲情。或可为乐情,或可为苦情。杨过一生悲苦,深陷沉沦,无可解脱。此时忽然剧痛,实在是毒性已深,身上虽有绝情丹,却无可解救。
既然总归于死,他为何还要眷念于小龙女的爱情?想到此处,杨过忽然如中锤击,一时之间惊恐无限,竟至于无法呼吸。他脑海中有无数声音在问他:“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爱或不爱……爱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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