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十几栋楼了,仍然没有找到孩子的影子。陈亦然的心有些绝望,满心的焦灼在绝望中一点点的凉了下来,他不敢看时间,不敢接听小赵和苏浅浅的电话,每搜完一栋楼,三个人都通一下气。
陈亦然呼呼的跑着,他在跟时间赛跑,他知道,只有进院子里的每一栋找遍,才能敢放心,如果乐乐藏到哪一个地下室或者车库里睡着了冻晕了,几天下来,找不到,就没救了。
中午,三个人都没有吃饭,没敢停下一分钟,如果没有大人的引领,五六岁的孩子走到地下室里会迷路的,他根本走不出来。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的滑过去,对时间来说,任何人也影响不了它的转动,它是那么的淡定,那么的冷漠。
苏浅浅的精神快崩溃了:“乐乐,乐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吧,你别吓妈妈了,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好吗?乐乐,你听到没有,你出来啊,你快出来啊,求你了,乐乐。”
苏浅浅几近气竭力衰,她的高跟鞋早就拎在手里,穿着鞋,她实在跑不动了,只好赤着脚。还好,楼房的路面全是水泥路,没有坑坑洼洼的石头,她的头发早就乱七八糟的不成人形,看上去,比那个流浪汉好不了多少。
到了十午六点左右,三个人终于在他们自己家住的这栋楼下会师了:“没有,他会不会回家了?”
陈亦然忽的像看到了黎明,大气不喘的往家里冲,冲上自己住的这栋楼,家门口,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跟在后面冲上来的苏浅浅呆呆的站在身后,满怀希望的苏浅浅绝望了,一坐在家门口,瘫在地上:“乐乐,乐乐我错了,妈妈错了,对不起。妈妈再也不闹了。”她的声音嘶哑,两只脚上的血流不止,像被砍了脚后跟的公主。
陈亦然仍然不死心:“小赵,我家这栋楼没有找楼下的地下室和车库,你去找地下室,我去车库。浅浅,你的脚都磨破了,先回家处理处理,等我们消息。”
“好。”小赵抹了把汗,又跑了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又回来了,各色灰头土脸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乐乐。”苏浅浅头一懵,昏了过去。完了,这整个院子的楼全都找遍了,还没有人的影子,看来,乐乐是出了院子了。这一出院子,就完了,偌大的城市,一个小孩子上了街,身边要没有个大人,会不会被坏人拐走啊?现在这丢孩子的,好多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陈亦然叹了口气,看到苏浅浅两只血淋淋的脚,他心里痛的揪成一团。
小赵突然想起来:“主任,对了,我去物业调一下录相,这个小区里的所有出口,都有录相的,我这就去,你和嫂子先休息一下。”
“好,你先去调去,我给你嫂子处理一下脚。”陈亦然顾头顾不了腚,他像热祸上的蚂蚊。
“好。那我先去了。”小赵应声出了门。主任和嫂子两人是不是吵架了,要不,孩子怎么会好好的离家出走呢?最近一段时间,陈亦然是有些反常,小赵心里猜测着,却不好意思问些什么,转着离开。
陈亦然把苏浅浅的腿抬到沙发上,找来了块毛巾,用温水烫了烫,给她小心的擦去血迹,擦去尘土,擦干净了,找了几块创可贴,贴上。
陈亦然的大手把苏浅浅的双脚捧在手心里,她的脚冰凉冰凉的,他手上的温热慢慢的传递到她的脚上,温暖极了。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苏浅浅向后缩了缩,她想抽出她的脚,他却更紧的握在手心里,像攥着块宝石,不容她逃离。
他有好久没有碰过她了,今天,捧着她的脚,却心酸的要命,如果孩子没了,维系他们夫妻感情的最后一条纽带也断了。苏浅浅不只会离开他,更会随着孩子去,没有孩子,她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