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生约摸四十多岁,眼神很和蔼,也许是我今晚格外脆弱,所以忍不住又想到了我爸爸,便乖乖在他身边坐下,歪着头让他给我处理伤口。
“还好不深,不需要缝针,否则这么漂亮一张脸蛋,有疤多可惜。”医生一边动手一边说。
他动作很轻,而这类似的话我爸爸也说过,让我忍不住地想撒娇,“疼。”
“忍着点,上了药就好了。”他安慰我说。
“我先前还被人敲了,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他笑呵呵的说:“看这伤口就是砸得不重,不会有影响。”
我噢了一声,仍然想跟他讲话,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留了他的名片,而后亲自把他送出门。
回去的时候安意已经躺下,眼睛阖着,但睫毛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不想面对我。
我也不想搭理他,但仍忍不住上前掀开角落的被子,看了一眼他肿起来的脚踝,医生走前嘱咐了我,要给他揉一揉,揉到发热才好。
但我的手刚触过去,他就用力缩了一下,像是怕我不知道他在抗拒似的。
我干脆就着床边坐下,冷冷地盯着他,“不然就自己揉。”
他仍然闭着眼,不打算搭理我。
我拽过他的脚,死命按着他的膝盖,他自然要挣扎,最后不得不坐起来,伸手来扯我,我真的是被他弄得好烦躁,忍不住一声怒吼:“别动了!再动我就让人进来按着你!”
他张口欲说话,视线触及我额头上的伤口,而后与我对视,蓦然一怔,随即彻底安静下来。
我给他揉了十几分钟,揉到我手心发红的时候,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行了。”
我松开手,扯扯嘴角,“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他没做声。
我去浴室洗手,抬头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一双眼睛跟兔子似的又红又肿,他刚刚肯定是被我这双眼睛吓到了。
我也真的是太久没有哭过了,所以才会把眼睛弄成这样。
出去的时候安意仍然没有躺下,坐在原地,似乎一动也没动。
“还跳不跳窗?”我问他。
他没吭声。
我就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