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心里微微泛苦,随着年纪渐长,这孩子的心思越来越重,她已经看不透他了。
傅宁又一次进城,可今天却进了御街上的和乐楼,这里也是东京数得上的大酒楼,出入豪商巨贾无数,傅宁着一身衣裳显得极为寒酸。
可门口衣帽洁净的小厮没有因此看低他,依然笑着迎他进了门。
傅宁踌躇了半晌,才对小厮道:"我是来见胡先生的。"
小厮瞧了他一眼,"郎君,咱们这里什么先生都有,小的且替您去问一句。"
很快掌柜就来了,上下打量了傅宁一番,问道:"郎君可是姓傅?"
傅宁点点头。
掌柜立刻恭敬地引他去了一间雅室,让他稍坐片刻。
傅宁心里有些忐忑,望着房内雅致精美的布置有些紧张。
胡先生很快来了,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白面有须,很有两分飘飘欲仙的气度,十足文士做派,可他却的的确确是个生意人。
这和乐楼,他便占了很大一部分的股。
可是胡先生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官人或员外,第一次见面,他就让傅宁唤他做胡先生。
傅宁也不算是个很笨的人,他和胡先生无怨无恩,人家平白找上他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一定是他身上有些什么值得别人找。
他总觉得胡先生背后还有人。
他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可是他也不需要摸清。
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和任何人谈条件。
胡先生笑了笑,坐下和蔼道:"想明白了?"
傅宁抿了抿唇,"先生从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胡先生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上回我就说过,日子还长,你可以慢慢想,我总会在这里等你的。"
傅宁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拢成拳。
"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胡先生"唔"了一声,"我不过是想同郎君你结个善缘,我老胡旁的本事没有,一对眼睛却还有几分精光,能看出你傅宁日后必非池中物,这一点还不够吗?"
他笑了笑,觉得面前的人果真还是太年轻。
傅宁顿了顿,眉心蹙了蹙。
胡先生又说:"施恩并非图报,现在年节里,东西都贵的很,令堂身体似乎不好?我这里早就备了些薄礼,五十年的老参,给她补补身子吧。"
他竟早就预备好了!
傅宁又一次吃惊,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吗?
胡先生挥挥手,果真就有人端来了一份厚礼,都用红纸红线扎着,十分礼遇。
"傅郎君别嫌弃。"
胡先生还是笑得很温和,傅宁眼眶突然有点热。
"这……"
"日后和乐楼这里,你若有心,也可常来走动走动,若是你愿意,把我当作半个长辈也可。"
胡先生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以说是极为游刃有余。
他对待傅宁的态度,既不亲密,又不疏离,却给了傅宁他从别人那里从来得不到的尊重,只让他觉得如沐春风。
宋氏日日在傅宁耳边念叨着傅琨对他有多大的恩义,多大的帮助,他当然也知道傅家给了他许多,可唯独没有这种尊重。
傅宁的心里突然松快起来,因此更是坦然接受了胡先生的礼物:"如此,就谢谢您了。"
胡先生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这世间多数事情都是有缘由的,我老胡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人。我今日授你之恩,确实图你来日之报,你傅宁的造化还在后头,若是你起了这份心……"
胡先生顿了顿,笑着合上茶杯盖:"倒不妨视为你我的合作。"
傅宁心里完全放下心来了,想到了适才对胡先生开口就是很冲的话,不免有些赧颜。
"胡先生,是我狭隘了,适才,请您见谅……"
胡先生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无妨。你们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你觉得我老胡无端找上你,必然是要图什么,这也不假,我也图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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