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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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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做客(第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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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到时候拉上叶芸芸,躲在她身边,再死死护住一处镜花水月,迅告知金顶观,自己就有一线生机,而且至多就是名副其实的一线生机。要说昭告天下什么的,拉倒吧,且不说那姜尚真会不会给机会,就算做得到,芦鹰不到必死境地,也绝不愿意如此拿一条命去换功德。揭穿了玉圭宗与蛮荒天下的勾结内幕,又能如何?一桩文庙功德全部落在了金顶观头上,他芦鹰却是身死道消得彻彻底底。

    只是千算万算,芦鹰都没有算到,那一粒能让仙人难测的心神,竟是兜兜转转,好像在天地间鬼打墙了。

    背后那人笑道:“见风使舵墙头草都当不好,怎么当的元婴前辈老神仙?”

    芦鹰喟叹一声,以相对生疏的蛮荒天下大雅言开口说道:“斐然,栽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要杀要剐都随你了。”

    那人点点头,说了两个字,好的。

    芦鹰立即苦着脸,再无半点英雄气概,“斐然剑仙,我们再聊聊?只要为我留条活路,我绝对是万事可做的。”

    那人伸出一只手,五指如钩,掐住芦鹰的脖子,刹那之间,芦鹰别说是嘴上开口,就连心声言语都成了奢望,但是那人偏偏催促道:“聊?你倒是说话啊。活路?别说是一个元婴芦鹰,那么多死了的人,都给你们桐叶洲留下了一条活路。供奉真人骂人和说笑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裴钱闲来无事,就坐在门槛上。

    师父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管,裴钱只是伸手摸了摸髻,再揉了揉额头。不知不觉,好多年没贴符箓了。

    很多年前,在年轻女子还是个小黑炭的时候,师父会帮她洗头,教她怎么打理乱糟糟的头。没有什么山穷水恶,人心鬼蜮,师徒两人在远游路上,好像处处山清水秀。

    很多年后,当她一个人行走江湖,总能听到投师如投胎的说法,她觉得老话说得真是有道理,认了师父,她就像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小姑娘,投了个好胎,天底下最好了。

    其实这些年,师父不在身边,裴钱偶尔也会觉得练拳好苦,当年如果不练拳,就一直躲在落魄山上,是不是会更好些。尤其是与师父重返后,裴钱连师父的袖子都不敢攥了,就更会如此觉得了。长大,没什么好的。但是当她今天陪着师父一起潜入府邸,师父好像终于不用为了她分心劳神,不需要刻意叮嘱吩咐她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而她好像终于能够为师父做点什么了,裴钱就又觉得练拳很好,吃苦还不多,境界不够高。

    等到裴钱回过神,现师父已经搬了条椅子,与那芦鹰相对而坐。

    陈平安转头教训道:“大敌当前,这都敢分心?”

    裴钱挠挠头,“师父在啊,就偷个懒。”

    陈平安瞪了一眼。

    裴钱赶紧说道:“晓得嘞,师父,我下次一定注意啊。”

    不过说实话,哪怕裴钱站着不动,挨那元婴芦鹰一道杀手锏术法又如何,还不是她受点伤,然后他毫无悬念地被三两拳打死?

    真不是裴钱瞧不起浩然天下的修道之人,只谈体魄,哪怕是那玉璞境,真是纸糊竹篾一般。

    挨一两拳就喜欢直挺挺倒地装死,可劲儿坑她的钱。

    只不过裴钱哪里敢与师父说这种话,求啥都别求板栗,掌律长命这个上了岁数的女子,说话还是有点水准的。

    裴钱环顾四周,是一座剑气森严的小天地。

    师父是剑仙了啊。

    陈平安不知道裴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拉着一位久仰大名的元婴老前辈闲聊谈心。

    一边听芦鹰讲那斐然流传不广的几个事迹,一边笑骂道:“狗日的东西,厚颜无耻,我可没他这样的孙子。”

    芦鹰心中悲凉万分,斐然剑仙你跟我演啥呢?事已至此,意义何在?

    陈平安倒是不介意芦鹰坚信自己是那斐然。

    最好金顶观杜含灵也是如此认为的,一旦双方各自“心知肚明”,形势就会变得极有意思。

    约莫半个时辰后,芦鹰先将那府上担任门房的符箓美人,遥遥施展定身术,再独自将曹沫客卿送到大门口,金顶观席供奉虽然和和气气,只是神色间难免流露出几分倨傲气态,显然依旧是以前辈自居,与曹沫勉励了几句,双方就此别过。

    姜尚真拿出了一条通体雪白的云舟渡船,当然是私人珍藏。渡船以福地月色与白云炼化而成,夜中远游极快,品秩与落魄山的“翻墨”龙舟差不多。

    姜尚真没有一起乘坐渡船北上,说是还需要在云窟福地再待个把月,等到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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