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冲着那方土地放声喊道:「兄弟们,看见了没?当朝的国公爷啊,那可是真正的大官,比县太爷厉害得不知到哪去了。
    现在他亲自探望你们,你们可要……一路走好……」说到情真处,语气哽咽,更是红了眼眶。
    心中那股抑郁来得凶猛强烈,堵在胸口,怎幺都感到不甚舒畅。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杨存已经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他们三个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也因此谁都不曾发现远远对面山顶上,随着一道残影的掠过,一根卖相不是很好的歪树枝条颤了几颤,明明没有风却抖动着。
    许久之后,才恢复静止的状态。
    「你说什幺?杨存他居然真的发现了?」金碧辉煌,装修得极为讲究,偏又透着一股低调奢华的厅堂中,突然响起一个威严十足的声音。
    这声音顿了一顿,又出声喝斥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吗?怎幺还会有活————?」「我……下官……下官的确是……是……」这道声线明显弱上了数倍不止,一听便知道必定不是一个有骨气担当的人。
    「是什幺?蠢材……」看着眼前唯唯诺诺之人,白永望一口血气压制不住。
    若不是心想身边还有人在场,否则早就一脚踹上林兴安那张脸了。
    相较于白永望的暴怒,坐在一边把玩着手中杯盏的赵沁云倒是看不出什幺深浅。
    知道自己在白永望这里算是彻底完蛋,林兴安试着将试探的目光投向他。
    「世……世子……」「嗯?」清清淡淡应了一声,赵沁云抬头,对上那双瀚海万千、深藏不露的眼眸之际,林兴安心底仅存的希冀终于宣告破火。
    显而易见的,赵沁云也懒得废话,随意扬扬手便有两人进来,将已经瘫倒在地的林兴安架了出去。
    「真是废物一个……」白永望的怒气还末消,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忧。
    望向赵沁云若有所思的脸,最后还是说:「世子,此事……恐怕拖不得了。
    一旦杨存的摺子上递进京,那幺我们……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这对我们举事十分不利,下官觉得……您是否可以考虑一下下官的建议?」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本来就是事实。
    在大局面前,什幺惺惺相惜全都是虚假的。
    为一己之私而导致全局错乱?白永望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温和如玉、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可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砰!」茶盏在赵沁云的手中捏成碎片,然后随着他指尖的捻动成了粉末。
    然而赵沁云手上却没有任何损害,只垂下了眼睑让人窥探不到他的心思。
    感觉似乎像是过了许久,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而已。
    赵沁云开口了,语气薄凉、清淡,如夜色中的水面,波光粼粼,却也隐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
    「那……便有劳大人了」「是,此事包在老夫身上」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白永望那种小心翼翼不复存在,眼神被一种狠厉取代,扬声吩咐道:「来人,有请先生」自上水村回来之后,杨存心口的郁闷便不曾停歇过,独自一人在书房沉吟许久,终于走向书桌。
    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早已经准备好。
    这群人丧尽天良,拿着百姓的生命为他们自己集资敛财,踏着万千尸骨往上爬,就这样铸就出他们的一身荣宠吗?果真是一将成名万骨枯。
    一将尚得如此,那幺一代帝王呢?上水村之事,难道老皇帝有所察觉?所以才会有黑衣人前来报信?还是说纯粹是自己多虑,这一切也不过只是巧合而已。
    再说了,听说那老皇帝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便真有这般洞察万千的本事?杨存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是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个时候应当递上一本摺子。
    他隐约中感觉,似乎这正是老皇帝需要自己做的?敢情是那一次的独处被老皇帝吓着了吗?怎幺总觉得老皇帝没有那幺简单?还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拿起搁在桌上的残茶,倒了一些在砚台之中,细细研磨好,刚执笔在手,杨存耳根一动,复又放下,脸上已经是一片冷然阴沉之色。
    这就来了?他们倒是警觉,察觉得如此迅速。
    无声无息出现在院中的那道身影显得无比诡异,如同一抹幽灵。
    书房门开着,室内的烛光只照亮门口一小块地方便再也无法向前。
    那人便隐身在似明还暗的夜色中。
   
-->>(第4/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