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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气鼓鼓地瞪着南宫,却悲哀地意识到后者几乎无懈可击。
“好,算你狠……我去太白楼沽酒就是了。
”他刚欲起身,便被南宫拦住了。
“谁说让你去太白楼沽酒了?在下是说,让谢公子做一件事。
”“什么?”他不明就里,不知道对方这一次又想要玩什么花样。
“先去太白楼沽酒吧。
”南宫站起身,说。
内书堂已经被烧毁,那幅山居消夏图自然也无处可放。
几经辗转之下,皇帝干脆把它挪到了寝宫里,对此也没什么人反对。
反正,宫中个把藏品如何处置,全凭他说了算。
“你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谢准放下那一堆文房之物,不解地问。
内书堂没了,因此那些东西都是他们从宫外带进来的,连同那一壶太白楼的五十年陈酿一起,由他扮做太监运进宫中。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向皇帝索要牙牌,但既然赌棋输了,他也不好说什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南宫的随心所欲听之任之。
南宫坐在那副画面前,已经坐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看样子,好像是要把那副画的纹理脉络都看个透一般。
见他来了,南宫问道,“都买来了?”“酒,瓷碟子,毛毡,大染,中染,小染,南蟹爪,柳条……”他一样一样清点过来,这些东西他压根分不清楚其中的区别,都是按着对方开的单子照样去店里买,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还有花膏,印鉴,蜡烛,细绳,都齐了。
”“那就好。
”南宫微微一笑,他突然感觉腰间一凉,跟着周身各处穴道被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点住。
他吃了一惊,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向对方投去不忿的眼神。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也别动,老老实实坐一个时辰。
”——你大爷的……他在心里骂道,却无法出声,只能看着南宫束起长发,将袖子挽上去,随即打开了那坛子酒。
五十年陈酿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天佑回来要是闻到酒味,一定会觉得奇怪的吧……南宫却丝毫不以为意,用毛笔蘸了蘸坛中的酒,抬手便往那画上抹去。
他动作幅度虽大,但一笔一划之间的力道都恰到好处,那山居消夏图很快便被酒液浸透,但底下的熟绢却没有沾湿一星半点。
火浣之法,对于操作之人的手法要求极高,涂布酒液之时,每一处的涂抹都需控制程度。
若是一不留神下手重了,难免伤到背后的画作。
也是他这般常年修习点穴之法,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谢准坐在边上,看着他神情认真,不断换用毛笔往画上涂抹酒液,模样竟像是个老练的画工而半点看不出是魔教护教使,不觉有些恍惚。
不管看了多少次,那个人的眉眼都让他不自觉地心中一动。
或许,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便有些动心了吧……相处时间越久,他便越觉得对方实在是不可思议,明明是江湖中人,言行举止却像个贵公子。
而若是用世俗的标准来度量,又洒脱得有些超凡脱俗。
他就这样被迫静静看着,直到那山居消夏图的最后一角被抹上酒液。
南宫将手探到他怀中,准确地摸到了火摺的位置。
他没说要让谢准买这个,也许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会随身携带。
南宫用那火摺点燃了蜡烛,随后用蜡烛引燃了那幅山居消夏图。
面上那张宣纸很快便燃烧起来,须臾,纸面燃尽了,当下面那块绘有皇宫图纸的熟绢完全显露在眼前时,谢准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他们找了那么久的图纸……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图纸,亭台楼阁,每一处都在这一尺见方的绢上清晰地被描绘出来,但又不仅仅限于此。
不同于一般工匠仅仅是将建筑的结构描绘出来,那张图的布局,疏密,乃至于运笔都精妙无双。
他虽然不懂得鉴赏也说不出哪里好,却也没来由地觉得那副图看起来十分顺眼。
南宫盯着那副画看了一会,喃喃道:“竹侍郎技艺高超,人称鲁班再世……但即使是鲁班真的再世,又怎么能比得上这一手妙笔丹青。
”梆子声恰在此刻响起,不多不少,正巧一个时辰。
他正在心中惊叹对方估计之准,却看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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