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绝望的伏在地上,一边拍着地面,一边惨叫道:“我的亲娘咧!主子爷,你是弄岔了吧?是让你给小主子爷当长辈,跟我亲亲的紫妈没关系啊!”
朱老头吹着鬍子道:“咋没关系?”
“可不是嘛。”蔡敬仲摸了摸小鬍子,“关系大了去了。”
朱老头立马得意起来,“瞧瞧!我说的吧!”
曹季兴眨巴着昏花的老眼,“一碟儿啊。”
蔡敬仲把茶盏往桉上一墩,“你叫谁一碟儿呢?”
“不是小蔡吗?”曹季兴道:“主子爷这回给小程当爹,下回给紫妈当爹,两边不挨着,多合适?再说了,主子爷好不容易回来,总得摆摆身份吧?”
“得了吧。”蔡敬仲翘起兰花指,“你家主子爷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亮出去不光招灾,还得招祸。”
“嘿你个一碟儿!”朱老头捋起袖子道:“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大爷还是想揍你!”
“别急。”蔡敬仲道:“我是觉着你做得对。让我说吧,这边没长辈出头也怪好,那边也是没爹没娘,就几个哥。大伙儿算扯平,谁也占谁便宜。”
三个人静了一会儿,曹季兴道:“询哥儿,你真不打算露面了?”
“我这把年纪,还要那些虚名干啥?”朱老头拍了拍曹季兴的肩,“行啦。
外面的事办完,让他们过来给我磕俩头得了。有些事,心里有就行。认祖归宗啥的,用不着都放明面上。”
老太监肩膀耷拉下来,“成!听你的。”
蔡敬仲从容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府里人多眼杂,令人放心不下。我去瞧瞧礼金……”
曹季兴一把拽住他,摁回座垫上,冷笑道:“小主子爷交待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钱的事,万不敢让你沾边。万一瞧眼里,拔不出来咋整?”
“小人之心!”蔡敬仲嗤之以鼻,然后澹澹道:“分你三成。”
曹季兴都想啐他,“三成你都有脸说?”
“还有四成,是给君侯的。”蔡敬仲腿一弯,以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大礼,匍匐在朱老头脚前,“请笑纳。”
************整个迎亲的队伍前后绵延数里,披红挂彩,鼓乐齐鸣,虽然比不上昔日的襄邑侯,但也排场十足。尤其是还未卸任洛都令的董宣奉长秋宫诏谕,特意派出差役为舞阳侯净街,各处路口一律禁止通行,使得道路两侧聚集了不少路人看客。
一名身披羽氅,仙风道骨的方士立在一辆翠盖华车上,他伴随着鼓乐举起双臂,高声吟唱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声音宏亮洵美,响彻长街。这首《出其东门》是汉国婚庆中常用的诗歌,众人都不陌生,当即便有路人应声歌道:“有女如云!”
车上载着成筐的钱铢,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叫了声好,抄起一把钱铢,往应合处抛去,顿时激起一片喝彩声。
匡仲玉打扮得跟神仙一样,白鹤般挥舞着双袖,且吟且唱,声振金石,“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鼓声大作,更多人应合道:“聊乐我员!”
钱铢雨点般抛洒而下,里面还夹杂着银铢,甚至金铢。主人如此豪阔,街道两旁更是欢声雷动。
匡仲玉扬声道:“出其闉阇,有女如荼……”
满街路人齐声应合道:“有女如荼!”
高智商与富安一起动手,钱铢落地的脆响密集得连成一片,震耳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匡仲玉双手举过头顶,鼓掌高歌,“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伴随着歌舞鼓乐,迎亲的车马行至云家位于城外的别院。云家一众仆从在正门前雁行排开,早已恭候多时。
程宗扬下马奉上金雁,云家一名长者接过聘礼,亲自将新郎引到厅前。
看到阶上众人,程宗扬吃了一惊,“六哥、五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云秀峰道:“舍妹出嫁,我们这些兄长岂能不出面?”
“我知道,可是云五哥……”
云栖峰冷着脸道:“我在舞都已经等了半月。哼,新郎倌好大的架子。”
程宗扬知道这是娘家人来给如瑶撑腰,专门给自己摆脸色的,他老实低头,陪着笑脸道:“都是小弟的不是,一会儿好好敬三位哥哥一杯。”
“云五爷别来无恙?”秦桧大笑上前,挽住云栖峰的手,“建康一别,已然经年,五爷风采不减当日,想来加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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