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嘬着嘴唇,发出「叭」、「叭」
的声响。
忽然,泪如泉涌。
九四年十一月二十阳光甚好,带小东西出门见风,小脸像软乎乎的玉,被小桂轻轻一戳就显出淡红的印,被我好一通责怪。
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可我把所有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他,我的生命,也只有这一个意义了。
小东西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流畅的风,和煦的光,鲜艳明亮的世界,挣扎出小手举在空中划动,面对楼外挺拔的松树目不转睛,任谁来逗弄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握住他微凉的小手,重新塞进袖子里,贴住肉乎乎的脸蛋,无辜清澈的眼里倒映出我的眼眸。
在他耳边轻轻「叭」
了一声,小家伙转过头来,学着「叭、叭」
地嘬起嘴唇。
那晚过后,我彷佛走了出来,婧姐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远没有那么坚强,可是命运强加的不幸,唯有对小东西寄托双倍的信念才得以支撑住。
「快快长大吧……。妈妈就靠你了……。」
被紧紧搂在胸前,唯有此刻他才不会吝惜纯真的笑容,「咿咿呀呀」
地眉开眼笑。
这一刻的成就与满足,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尽情从笔尖倾诉的。
然而任凭路过的小桂如何逗弄,小东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惹得她老大不高兴,「阮晴姐,这小东西怎么就只对着你笑啊?。我还给他换过尿布喂过奶粉呢。」
「真是小没良心的……。」
接过小家伙的时候,屁股上还被小桂轻轻拍了一下,看得我眼角下意识一跳。
「回家打你自己儿子去……。」
我没好气地怪她。
小家伙不爱笑,或者说只有感受到我的喜悦,才会对着我笑,被别人抱住了也不认生,就皱着小眉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盯着人看。
哼哼,真不愧是妈妈的乖儿子,对妈妈一个人好就够了。
抱回屋,小东西没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快快长大吧,妈妈就靠你了。
九五年春节雪晴积雪被车轮轧得咯吱咯吱响,小东西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脸上透着红晕。
入冬前小家伙病了一场,有些咳嗽,喝了两天添了蜂蜜的药。
由于他父亲的缘故,婧姐帮忙申请的许多其它东西很快就批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遗泽」。
可我到底怎么和芳姨解释?。
整整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到了家也没有答案。
别人家门前的大场地上还残留着爆竹红纸,尽管隔着寒风,依然能感受到一片新年气息。
而老宅却是大门紧掩,无比冷清。
「谁呀?。」
几月不见,父亲头发已经变得灰白,背也有些驼了,可家庭的重担还不允许他弯腰。
「闺女?。」
他呆住了,下意识浮现出惊喜的表情,「你这是……。你怎么回来了……。」
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他,我进屋看了一眼,弟弟身子弱,整个冬天几乎没怎么离过床。
窗外的路上隐约传来少男少女的嬉戏声,心中一阵疚恨。
直到父亲问起我抱着的小东西,我告诉他,这是我的儿子,和军哥儿的,以后再有人问起我,就告诉他们我已经远嫁外地了。
预想中的责怪没有出现,甚至反而感受到父亲的欣慰与解脱。
远处开始有人张望,父亲让我走,免得再受非议和计较,我匆匆塞给父亲一封红包,里面是我这段时间存下来的所有的钱。
虽然并没有多少。
「去看看你芳姨。」
离别前,父亲告诉我,芳姨的丈夫,郝叔,接到军哥儿牺牲的消息后,因为着急往家里赶,出了车祸,没了。
我……。
我……。
我哪还有脸再去看望她啊!。
最后我还是去了,芳姨住所一片破败景象,所幸屋子并不漏风,看起来有修补的痕迹,应该少不了父亲的接济。
这不是恩,是父亲在替我还的债。
面前双目已失的孤寡老人,短短的时间丧夫丧子,曾经疼爱我的长辈变成这个模样,我只能勉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走调。
怀里的小家伙彷佛也懂得我的心情,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想要安慰我。
我把小家伙抱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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