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训?”季曼笙若有所思地挠挠鬓角,“出嫁从妻,小沉既嫁进了谢家,我就算她半个娘了,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笑归笑,力道却没松懈丝毫,沉春兰只感觉腕上的经脉都要被捏堵塞了,又想起赊那一堆账,忙不迭连连点头赔笑,“是……是……”
    “好,那就轮不到您来打了,我的人,我自己会打。”
    “什么你的人,这是我家的事……”沉知墨脸无端红了起来。
    “大人说话,小辈儿别插嘴。”季曼笙把沉知墨往身后一赶,对沉春兰接着说道:“我估摸您今儿也没兴致玩了,不如我先遣人送你回家?我留下来劝劝小沉?”
    混到这岁数了,不至于听不出好赖话,人就没想跟你商量,虽然瘾还没过,沉春兰也只得作了罢。
    “你呀!”她将手指头对沉知墨鼻子一指,又啪一背,跟着西装背心出去了。
    “季曼笙,你少在这儿装好人,根本就是你诓我妈来的……”
    “都说一孕傻三年,连表姐也逃不过么?”
    面上潮热褪了下去,红白交错间,脸颊凉嗖嗖的,沉知墨不禁为刚刚的过激行为懊恼,她怎么能……
    “走罢,真有事儿跟你商量。”
    人在前面一摆一扭地走,盘枝扭结的牡丹跟在后面施施然地开。沉知墨看入了迷,直到角落一道红天鹅绒帘子被拉开,季曼笙回头冲她甜笑,“进来。”
    她屁股肯定垫东西了……
    沉知墨心虚地别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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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赌场出来,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乱成一锅粥,沉知墨打发走司机,独自前往最近的酒排间。
    这间店是位法国人开的,专供红葡萄酒,她问也没问价钱,随手往老板背后墙上一指。
    “十五元,小姐,好品味。”
    “嗯。”
    她低了头,裸手去拿撒有核桃碎的切片麸皮面包,配着酒一口一口吞进肚里。
    吞了大半瓶,力量从脚板心重新回到身体里,沉知墨结了账,踩着热热的脚板心朝家的方向走。
    也许是走路姿势和平常不同,一迈步子,一块棱边物体便在胸口上下硌,硌得人心慌,她将手伸进校服口袋一掏——
    黑色瓜子形发夹,缀有一朵小小的铃兰花。
    就是那朵花,硌她。
    还险些刮伤她的手。
    沉知墨抡起手臂,想把那枚夹子扔出去,抡了几圈,抡回头上,胡乱别上那枚发夹。
    “贱狗……”
    谢宅的灯笼光扑进眼睛。
    宅门前每晚都要冲水洗地,青石板梯被水冲得又湿又滑,她差点没踩稳,守门的丫鬟赶紧扶住她。
    “太太,你吃醉了,我叫人给您煮醒酒汤。”
    “不要!”沉知墨一把推开丫鬟,踏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方语在哪?”
    “方小姐吗?不太清楚,好像在洗澡……”
    “行了,你走开。”
    她继续垂着手臂爬阶梯,跨进门了,听到门廊下头有老太婆说话,
    “……谁知道跟谁生的?”
    “我看哪儿哪儿都不像咱家小姐……”
    这种闲言碎语一直是有的,只要不传出去,平日由着佣人们嘴两句算了,今天她不知道哪儿来的怨气,趿着鞋子就噼噼啪啪冲了过去,
    “说什么?”
    廊灯一照,老太婆的脸显了出来,沉知墨越看她越面熟,老太婆也一副心虚的样子把头往旁边偏。
    想起来了!
    “黄……黄妈……我不是说过,我不想再在这个家看见你?”
    “太太……我在这家里三十年了!你怄两天气就罢了,真要撵老婆子我走不成?”
    “你……”沉知墨扶着廊柱稳住身子,“你刚刚在说什么?”
    “太太,你吃醉酒听错了,来人!快把太太扶回房歇着!”黄妈尖着嗓子叫起来,两名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沉知墨。
    她用力甩开她们。
    “第一,我没醉,第二,你那话,天底下只有谢月枫说得!轮到你说?她认了账,你哪来的本事替她赖!”
    她真正动了气,边说话边将柱子拍得啪啪响,黄妈两片嘴合了又闭,闭了又合,最终缩着脖子不再吱声,丫鬟们也在一旁柔声劝和,落进耳里如蚊鸣扰人,沉知墨心烦到了极点,一一推开她们,回房仰面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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