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敏史。”
    沉知墨边说着边往旁边看,方语一张小脸煞白,腿悬在半空晃个不停。
    有这么紧张?
    “好……一会儿见,罗斯。”
    连听筒扣回座子的声音也把方语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沉知墨手伸进方语的胳肢窝提着她站起来,腿软得踩不实地面,方语将下巴枕到沉知墨肩膀上,复又站直鼓起勇气打了几个手势。
    [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我们上礼拜就约好了。”
    方语再次白着小脸儿枕上沉知墨肩膀。
    她不知道什么叫结扎手术,但她阉过鸡狗猫,这玩意要么连根拔起,要么划破阴囊挤出睾丸,沉知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好啦,再磨蹭要迟到了。”
    “唔唔……”
    正僵持着,电话再次震响,沉知墨一手环着方语,一手去拿话筒,“喂?”
    “…………沉…………”
    良久的沉默后,话筒那边才传来格外空灵的一个字。
    “您好?您是?”
    “沉学姐!”
    这下听出来了。
    “你好,家韫。”
    “我我我我!……”
    沉知墨把话筒拿远了些,何二小姐真该去检查一下是否口吃,又怕这样下去永远没有下文,只好帮她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沉知墨欲要挂断电话,话筒突然嗡嗡炸响,“之前说的读书会!我想邀请您参加,已经派车去接您了!”
    “现在?”
    “嗯!最近公馆招待多,姨妈听说您来特意匀出一上午给我们,她现在也在……”
    轮到沉知墨沉默了,她抚着方语的脑袋。自上次见面后两个多月傅英都没动静,傅太太打电话来也不曾提起关键讯息,这个机会……
    “好的,家韫,一会儿见。”她做出了选择。
    方语旁听懂了,未等沉知墨开口,已自个儿走到了门口。
    “对不起,小语,李司机知道地址,他会送你过去,就在楼下等你,有什么事你喊他帮你……”
    那背影陡然憔悴,苍凉得令人生怜,沉知墨差一点就追了上去。
    算了,回来再好好诓诓笨狗。她唤来丫鬟更衣,换了件较时髦的纱旗袍,头发盘到脑后,戴上珍珠耳坠。
    诊所只有她一位客人,护士们正在给即将要用的器械消毒,方语垂着脑袋坐到罗斯医生的办公桌旁。
    “具体情况我已经问过沉了。”
    点头。
    “方小姐,您似乎情绪不太好,是这样说吗?”
    应该是“心情”不太好,但轮不到她一个哑巴去纠正别人的用语。
    摇头。
    医生应当起到安抚病人情绪的作用,这位热心外国人再次开口道:“我做过多次结扎手术,您不用担心。不过,您似乎还没有结婚……”
    病人情绪更低落了,医生中断了自己的问话。
    “方小姐,这边请走。”
    方语咬着牙躺到手术台上,双眼一闭。
    “现在给您注射麻醉。”
    她做了一个浅绿色的梦。
    醒来看见那双碧绿的眼睛,更加觉得没有梦醒。
    “手术结束了,方小姐。”
    医生扶着她坐起来,下身麻麻的没有感觉,见护士端着托盘走了,方语把手放到被单上。
    “您可以看。”
    蛋蛋……竟然还在……只是被纱布裹起来了。
    “五天不能沾水,七天后来拆线,十四天内避免体力劳动。”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麻药劲还没过,方语只能飞快眨巴着眼睛。
    医生好像看懂了,“性生活,要等到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