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妃极为熟稔,坐在床沿吁一口气:“今儿可真是累了一天了。你是不是请了秦五姑娘来?她怎么说?”
杨妃倚着皇帝坐了,轻轻往皇帝肩上一靠:“五表妹是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话说?我问她,她只说已与范大人说好了,旁的一句不肯多说,大约是害羞呢。我使人去问范大人,他说还要好好想想,我瞧着,两个小儿女都是肯的。”
两个年轻人,便是互相没有好感,杨妃如今也要尽力撮合的。眼下范离一门心思地喜欢五表妹,五表妹也不曾明着拒绝,依着常理,这门亲事便能做成了。
既是能成,明日便好给姑母送信去了。
想到这里,杨妃决意再使把劲,掩口一笑,“皇上,你说好笑不好笑,范离一个男子,这当口怎么竟畏首畏尾起来了,果然是近乡情更怯么。”
算着日子,范离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皇帝有许多差事等着分派,他知道范离心里有秦五姑娘,特地开恩许他一个准信,便是想叫他办差时没有后顾之忧,谁知竟好似闹出岔子来了。
听了杨妃的话,皇帝蹙起眉头:“范离这小子闹什么名堂?秦五姑娘是你表妹,朕不愿委屈你娘家人,若是这门亲事不合适,便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可不是杨妃乐见的,她连忙轻声替范离解围:“年轻人么,心性都是一阵一阵的,前头还觉着一往无前呢,如今真见了心上人反倒又羞了,这也都是寻常,这不正说明他把五表妹放在心里么?”
“你总是这么体谅人。”皇帝轻轻刮一刮杨妃的鼻子,“我这就去问问他。”
夫君深夜出去,自然不能只为着小儿女亲事,旁的还为着什么,杨妃也不相问,只取过一件斗篷来亲手替皇帝披上:“皇上可当心别着了风寒。”
皇帝应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如今范离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不好住在秋岭居了,早搬到了外院客房里,皇帝到时,他正举着烛台,细细看着一副地图。
听见有人进来,范离立刻抬起头,见是皇帝,便放下烛台行礼,皇帝随意一挥手,走到桌前:“哦,是京畿布防图,你以前不是喜欢出去办差么,怎么也肯留意京里的事了?”
君主问话,不能不答,范离既不想说实话,也不想说假话,于是含糊道:“皇上新登大宝,臣总该多留些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帝深深凝一眼范离:“荆保川比你稳重,又比你人缘好,我原是想把京里的事情交给他来着。”
范离白日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正想着求个京里的差事好安家,这时听了皇帝的话,不由得一急,露出些心迹来:“皇上,荆保川的确稳重,可是人头太熟了,有时候办事反而受掣肘,臣在这上头,稍胜他一筹。”
皇帝听了这话,颇为玩味地一笑:“你以前从不说人是非的,如今也变个人了。”
范离听了,面上露出些不好意思:“臣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君臣两个相处也有近十年了,虽不说是处处和谐,却也算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性子。
皇帝从前拉拔了范离上来,不过是瞧他天资过人、颇有雄心,随手下一步闲棋,也不曾想着这小子会做到如此地步,就连心性,也比府里老一拨的人更细密些。
他知道范离这些年是故意露出锋芒,时不时惹些小麻烦出来求着主子收拾,他喜欢用这样的下属,有求的人才好掌控。
范离虽然张扬,却也甚为油滑,今日这样争功的话,他从前是绝不会说的。
皇帝从前觉得范离像一把锋利的剑,一支顺滑的笔,如今却觉得,范离更像个人了。他想起先帝那日在养怡居的嘱咐,便笑一笑:“没事,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咱们君臣还似从前一样,不必生分了。”
范离不过是稍一愣怔,就爽快地应了下来。
从前偶尔还敢唤一声“四哥”,如今便是借范离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唤了。
不过,皇帝的态度摆了出来,范离自然要迎合:“皇上,我是想着,男子长大了,总要修身齐家、建功立业,我若是总往外跑,那这家还怎么成呢。”
这话正说到了皇帝心坎上,他此来便有一小半是为着此事,这时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你这傻小子也有开窍的一天,想来今日是和秦五姑娘相谈甚欢了!”
范离如今再不是愣小子,知道了一些名节规矩的事,赶紧否认:“秦姑娘不曾和我说几句话,是臣自己这样想的。臣想着,若是身无功名,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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