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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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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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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快要什么都识不清了。

    外面或为午后,雀鸟掠起湖漪,或为近暮,有着在火般燃烧的晚霞下,伴随着炊烟徐徐归家的人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云卿安现下所处这般的阴暗血腥。····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缠绕在刑架之上,圆头钢钉穿透他的手心脚背,动弹一丝就是骨头连着心脉的剧痛,分明都要没有知觉了,痛楚却仍是极重。过往的记忆片段明晰尤甚,又都与他那般飘飘荡荡一同坠落。

    早该断离,惟一个请求,一个哀求,仍令苦撑受煎,折傲妥协。只想把司马厝弃下的戒环拿回来。

    “还真的冥顽不灵,有意想让你少吃点苦头,却这般骨头硬!之前对你毕恭毕敬的人这会子都巴不得你早点死,被拿去了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还到你的手上?”

    “痴心妄想,再求我一万次也是白搭,之前不过是有意看看你的表现,没想到还真能做到那份上。见过人穿的红绣鞋吗?玲珑三寸轻移莲步,不如……”

    酷刑之一,铸铁为鞋,烧红使人穿之,废足逼供。

    云卿安闻言不自觉地动了动,而不是瑟缩。他的浑身脏乱不堪,阴影挡住他血迹斑驳的脸,纠缠的乱发间只有一双眸子依旧寒澈,却如死寂。

    行动能力怕是早就已经废了,后背脊椎那断裂般的疼痛便是提醒着他这个事实,如提线木偶残喘着,都无所谓了。额间滑落的一滴血落到了唇上,似觉到了苦涩和腥味,意识即将抽离的那刻,周围任何事物都在他眼前变成了草木。

    不经三途,贪渡梵河。

    警觉和刺激却不断吊着他,生变时若将他从渊底硬生生地拽了回来,难视难感,刃接惊声嘈杂,独一无二的熟悉感却由周身各处侵占而来,而他反是更加惊骇恐惧。

    挡掩退缩都是徒劳,埋脸阖眼,无可挣动,只求司马厝别看到他的这副残破模样……为什么要来?

    直至混乱打斗被暂时隔绝,刺光傩面犹冷然,遮去了其他形貌神色,酸涩化泪自眼角偷偷地滑落,相对而艰。隐忍的崩溃,交织的悔恨,慌乱焦急如今全是深眸难诉。

    司马厝最大程度地放轻了拥护的力,不让其遍体鳞伤尽作碎,所行抗动却是干脆利落,不敢令卿安知他来,却又急望能知。

    青丝藏灰,断线欲坠,刺痛裂心。

    造成这样的局面,弄成这个样子,自己何尝不也有着很大的责任!如果没有少闻少问,没有冷言相对,没有无意间丢弃……说了好好看着他,守着他的,结果都付诸什么地方去了?甚至若不是收到姚定筠传来的竹燕提醒,都极有可能就这么永远地错过。

    后怕差点就能将他淹得窒息,先罔论对错与否,司马厝再难在这个时候左右旁顾,恐再迟来一些,就彻底失去机会。

    或阻或拦或搜查,对其视为千古罪人的纷纷共带指责,被疑私藏朝廷罪犯的针锋相对,皆愿执护。烟铭、外贼……根本都与他无关。

    就像曾言过,带他回朔北远京去。

    可所面的却是即被无罪释放的广昌伯,于牢得护未有恙,皆如云卿安先前算计好的。

    纷繁乱象浊了鹰的炬目,锋棱却没有被磨平。广昌伯扶着墙根站稳,深深凝视着司马厝,若能透过傩面,他仍是不得不说:“司马,你这一来,便是无路可退,就算能够得幸离开澧都,你来日又当如何自处?你可知道战紧枕戈,而你叔安危未测……”

    司马厝停了脚步,示意久虔护着云卿安在后将走,隔着火光与他正视未避。

    “今时不同往日,朝政若得肃清,你便为不世臣,何需迎牵连?护着这么一个阉奴,少不得无端背负诸多骂名!”

    “通陇战犯岂香火,济州城凶复垂兴。难忘前烈戎马,扬鞭八方肃清。寒甲蒙尘无自弃,银枪蔽锈血犹腥,可作幻梦醒?”广昌伯的声音嘶哑却铿锵若剑,道,“硝烟迭起付边陲,你立下的战功完全可以用来彪炳史册,犯不着全拿去给这个罪宦赔罪!”

    几不可察的颤唞,云卿安的身影仿佛在万重千中彻底消散,痛苦完全席卷了他。

    说的都是对的啊,追逐一个人太久太久,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已将对方刻进了骨髓里,任凭狂风肆虐,他不要将司马拽入狱火……

    如感目光回转停留,那道声音却是沉静坚定。

    “我同他去抵。”

    (本章完)

    第114章 半红妆 “别让我帐中人等久

    月过如纵。

    早入春却未见暖风席卷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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