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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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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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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遍体冰凉。

    她与她主子不一样,她觉得谢折虽残暴可怖,但这位慈眉善目,看似可亲的崔副将,却更为阴森。

    栖云阁。

    贺兰香正在榻上由春燕捏肩,门开声响起。

    她懒懒支起身子,睁眼望去道:“都埋仔细了?”

    细辛关好门:“主子放心,奴婢特地往深了埋的。”

    栖云阁内外把守森严,她们主仆仨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无奈,细辛只能借着去膳房取饭的名头,将贺兰香更换下来的月布,埋在了膳房后的老桂花树下。

    “夜深了,都睡吧,我不用你们伺候。”贺兰香阖上双目,声音轻若游丝,嗓音带有微弱沙哑,是疲倦时才有的缱绻味道。

    细辛顾不得睡,过去将路上偶遇崔懿,又找理由骗过崔懿之事告诉了她。

    贺兰香恨极了谢折,对他那个可恶的副将自然也没有好感,闻言便蹙紧眉头道:“三更半夜,姓崔的往后宅钻什么。”

    细辛:“自然是去后罩房找那尊凶神,奴婢听他与军医说什么箭伤旧伤的,兴许是那人受伤了。”

    贺兰香顿时睁大眼睛,两眼大放光彩道:“谢折受伤了?此话当真?”

    细辛摇头,说自己也不是全然确定。

    贺兰香让她仔细回忆了一番,把崔懿说过的话一字不落转述出来,认真听完,确信真是谢折受伤,当即拍手大笑,直呼苍天有眼。

    笑着笑着,泪便流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无比的可怜,可悲。

    她什么都没有了,安稳的日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疼爱她的夫婿,通通没有了,可面对仇人,她除了幸灾乐祸,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活着幸灾乐祸的机会,都是靠命搏来的。

    凭什么。

    贺兰香攥在被子上的手越来越紧,细辛春燕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以为她终是承受不住疯了,焦急的正要叫人,贺兰香便已抹泪下榻,敛去所有哭腔,慵慵懒懒地道:“取妆奁,给我盘发。”

    依旧是想一出是一出。

    细辛春燕人都呆了,回过神对视一眼,只好照做。

    黄花梨妆奁很快被取来置好,抽屉打开,宝石璎珞,珍珠钗环,珊瑚耳坠,奇珍异宝应有尽有,满室清辉弥漫。

    贺兰香坐在镜前,由着春燕梳理自己的满头乌发。

    临安盛行高髻,不少贵妇千金多用买来的假头发充数,贺兰香从来没用过,她头发又厚又沉,乌黑油亮,长及两膝,即便挽再繁琐的发髻,余下的头发也够披散在腰后。

    春燕知她喜好,很快给她挽了个单螺髻,螺髻形翘,高耸蓬松,气韵风流,在顶上簪根步摇,走动时流苏摇曳,仪态万千。

    “主子觉得哪支好?”细辛将一屉步摇捧到贺兰香眼前,任她选择。

    贺兰香扫过一眼,白腻如玉的手伸去,在一堆步摇里面,准确挑出了一支鎏金宝簪。

    簪头尖细锋利。

    第7章 夜探

    残雨顺着屋脊往下滑落,薄雾笼罩,气息潮热,地上的泥土被骤雨翻了个个儿,土壤中的咸腥蔓延,挥之不去。

    正值拂晓,后宅中唯有后罩房的灯还亮着,飞蛾冲破窗纸,挣了命地往里撞。

    有丝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飞絮随之潜入房中,在昏黄烛火中飘荡,正巧落在床榻上的身躯上。

    男子身姿伟岸,宽肩窄腰,浑身肌肉盘虬,上身未着衣物,纱布渗血,即便睡着,手臂上的青筋也在突起跳动,野性骇人。

    飞絮落到他的伤口上,眨眼间,软绵洁白被血色浸透。

    谢折在睡梦中皱了眉,似是感到瘙痒,伸手便要抓挠伤口。

    一只柔软的手打在了他的手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一身粗衣的年轻女子站在榻前,没好气地埋怨着他:“伤口没结痂之前,手不能往伤上放,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娘像交代小孩一样交代你吗?”

    谢折周身不能动弹,睁不开眼,也不能去回答女子的话,只能听她一句接一句的絮叨,亦如多年以前。

    梦境外,贺兰香高举起了金簪,尖锐簪头对准了谢折的心口。

    烛火灼灼,映出美人专注到近乎执迷的神情。

    她攥住金簪的手奇紧,紧到发抖,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杀了他,杀了他就能解她心中那口恶气,能为她的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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