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落款。无风心想,这临安城乃是帝王之都,藏龙卧虎,高人雅士如神龙见首而匿尾,不愿留下形迹。这也不足为奇。正自思想间,已到了楼梯口,小二先行,回头对无风道:“公子是一位吧,请到那边就座。我这就去吩咐泡上一壶龙进香茗。”无风道:“好,小二哥请便!”
无风正要上踏上楼梯,耳中只听得楼上一人大骂道:“你们这帮杀才,狗眼乌珠看人低,大爷也没空来和你们计较,但也太不象话,将这些个猪餐狗食拿上来消遣大爷,快叫你们老板滚出来。”无风一楞神,只见楼上一盘刀切馒头辟面掷将下来。小二正自回头和无风说话,毫不在心,无风却是正对楼上,刚说得一声小心,那一盘馒头已悉数磕在小二头脸之上,泼翻在地,沿楼梯一路散落了下去。
那小二被砸,无风料他必然大怒,哪知他却并不发作,反而陪笑走过去。来到那骂人的主而前,哈腰陪礼道:“先生息怒,小的们只是打些杂差的,倒不是我等势利,你不出银钱,我们如何敢给你上好酒好菜,东翁知道了,小的们只怕是连这碗苦饭也吃不成了。”
那人骂道:“什么屁话,哪有先付钱再上酒菜的道理。你问问这边上,哪个不是吃了再结帐的。”
小二道:“这个我等自是知道,但大爷你却是不同,这是我们东家吩咐过的,一定要先付了一些帐再上酒菜。刚才给你些许酒食馒头,也是我等知道大爷是这里熟客,分外照顾了的。如果大爷有钱,请先付了这些酒钱,我等再给你上好酒。”
无风细看那人,只见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中等身材,白脸黑须,但脸上胡子拉渣,看来已是多日不曾洗理。穿一件长袍,满是油腻污垢,连什么布料也已看不出了。看样子倒象是个斯文人出身,但不知因何竟如此潦倒。
这人听小二如此说,脸色涨得通红。怒气愈盛,本是坐在凳上,这时突地跳起,一手抓住小二衣领,嘴里不停骂骂咧咧:“连你们这帮狗才也敢如此嚣张,你以为你大爷没钱么?”,一手向怀里摸索,想是要掏酒钱。但摸了半天手却伸不出来。无风不由暗笑,谁都看得出来小二说的不错,此人果是来吃白食的,想是平日已惯常了,故想装回大爷也没人信了。
无风见他纠缠不清,也见他着实可怜,上前笑着拱手道:“这位先生也不要为难小二哥了,今日由我作东,请先生痛饮一杯如何。”
那人正自监介,见无风给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不由也对小二笑骂道:“今日这位公子说话了,就不来和你计效,还不快去上酒来。”小二脱得他手,口中连声称是,飞也似的跑下楼去了。
无风在此人旁边一空凳上坐下,此人先开口道:“今日却要叨扰公子,平生素不相识,当真是过意不去。听公子口音,似不是临安本地人氏。”无风先前见他言语粗鲁,举止无礼,此时去是言语之间极为斯文有礼,心中油然起敬,赶忙道:“小子是北地人氏,到临安寻亲,想不到有幸遇见先生。”
正说话间,一茶博士已将一壶泡好的上好龙井端了上来。无风取桌上茶具,倒了两杯,先将一杯递给此人,一杯自用。
此人笑道:“茶之一道,吾素不擅,要是七弟在这里就好了,他倒是此中的大行家。”无风奇道:“噢,这么说先生的这位七弟深暗茶道了。”此人道:“那是自然,要说这临安城里他不懂茶道,我看就没有人懂了。可惜我老是嫌茶味太淡,哪及得酒性之醇酽。”
无风道:“这么说,先生喜饮这杯中之物了。”哪人却并不回答,用鼻子向空中闻得几下,竟是兴奋异常,一拉无风之手,喜形于色道:“来了,来了。嗯,让我猜一下,这是什么酒。香蕴而味略甘,是苏州陈三白......不,不对......难道是质能胶口,香闻室外的溧阳乌饭酒,也不对,嗯,哈哈哈,我知道了,是绍酒,一定是绍酒。”
果然,不多一会,小二盘中托了一大坛绍酒走了楼来,到了他们这边,笑道:“酒先生,这下可如了你的愿了,今天我可是把店中最好的酒给你端上了。”无风听他叫这人酒先生,心中大奇,没听说还有人姓酒的,百家姓中好象也无此姓啊。
此人见酒上桌,也不客气,对无风道:“这种小酒楼这些上等绍酒已是不错了,来我们先喝上几盏。”倒是他是作东的主人一般。
待此人将两个酒杯倒上,无风取了一杯,那人也自取了一杯。无风正要举杯敬他,却见他一仰头,已将满满一杯酒尽数倒入了喉中,无风只得自已啜了一口。
只见此人咂了咂嘴,似是回味无穷,站起身来已给自已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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