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睡不着?”
    “哦对,对,我睡不着……打扰你了。”
    声音含混,带着些迷糊,听着是生了困意的。
    “……”
    又两次翻覆,岑砚一拧眉,起了身。
    唤人的名字,这次只得到了含混的应答,觉得不对,一摸,手沾到庄冬卿,岑砚便知道坏了,热的。
    不是很烫,但摸着就是知道,不是人体正常的温度。
    瞒了那么久,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怎么的,岑砚听到庄冬卿难受的声音,碎碎道:“呜你好香,特别香……”
    “我有罪,我不是那个意思……”
    岑砚心头一软,轻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别这样。”
    庄冬卿痛苦,“但是你好香……”
    语气中压抑着什么渴望,听得岑砚难耐。
    点了油灯,拿到床边一瞧,庄冬卿面颊潮红,鼻尖有细碎的汗珠。
    岑砚叹气。
    清楚这种情况,透气并不管用了。
    耳边响起了赵爷的话。
    其实今天已经反复念了好几遍,但是岑砚私心作祟,希望用不上。
    ——“这种毒素就是存在于身体血液里,简单来说,可能互相的……就是对方的解药,只不过这些药,需要通过亲密的……交换,才能够量。”
    ——“按照它本身的解法,自然是最好的。”
    ——“但庄少爷身上的毒素大部分都已经被拔除了,只剩了个皮毛,如若不是太怪异,又以蛊入了毒,老头子我早就给解开了……王爷您问什么来着?哦哦,别的破解法,咳,回正题。”
    ——“首先自然就是施针,用药,小少爷有了,剂量需要严格控制。”
    ——“如若施针用药不起效,也可以先进行一些……纾解,让余毒发出来,看有无缓和。”
    ——“如果还是不行,怕是只有……”
    话至此打住。
    剩下的未尽之意赵爷和岑砚都懂。
    既如此……
    深深拧眉,须臾,又缓缓放平。
    有了决断,定下心神,岑砚吹灭了油灯。
    再回到床边,庄冬卿身上的温度,又烫了些。
    “往里面去。”
    庄冬卿思绪好似含混了,岑砚说了两遍,他才听懂,往床内侧去了些。
    岑砚揭开被角,躺了进去。
    床有些小了,但还好,也能够两人将将躺着。
    就是……
    庄冬卿闻到岑砚身上的香气,彻底无法思考,凭借本能,攀了上来。
    岑砚刚躺下,便被庄冬卿抱了个结结实实,埋头在他怀里嗅闻。
    仿佛他是什么香料一般。
    岑砚也不阻止,偶然被庄冬卿碰到了伤口,闷哼一声,也只抚着庄冬卿背脊,让他慢点。
    鼻尖嘴唇蹭过衣领,碰触到锁骨,庄冬卿像是小狗一样,在他怀里乱拱。
    而岑砚只一遍遍抚着他,并不斥责。
    等庄冬卿闻上他一阵,神智恢复了少许。
    赵爷的判断是对的,这种毒,解药在人,气味,涎`液,乃至……都是能有效克制住毒素的。
    只不过气味作用应当太差,才显得像是激发毒素一般。
    庄冬卿有了意识,全身都僵硬了,脑子空白,只有身体,慢慢在往后退。
    崩溃道:“对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控制不了呜……”
    刚动,便被岑砚按住了背心,不准他走。
    黑夜里,看不见,但能听见岑砚的声音稳定道:“我知道。”
    顿了顿,又道:“你上次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
    庄冬卿羞耻极了,完全思考不过来,“什么?”
    “问我是不是只喜欢男人。”
    庄冬卿懵懵的。
    片刻,只闻一声轻叹,岑砚主动揽他入怀,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