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容曜瑞倒是好好回来了,仆从被罚。她自作主张,只是轻罚,这件事就稍稍带过了。
容曜瑞和她一道要喝几天驱寒的药汤,他望着碗里的东西发呆,过会看向她,似乎想起什么,“公主一定要喝……我这里有糖,嫌苦可以喝完就吃。”
景元琦沉默了一瞬,“那你也别忘记喝药。”
气氛有些微妙,容曜瑞为难的表情显得格外可怜又滑稽。
喝药暂且不说,夫妻俩大眼瞪小眼,都在等对方先喝试试苦不苦。景元琦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端起来一口气解决,容曜瑞动作比她还快,几下就喝完了。
她目瞪口呆。
容曜瑞胜利地笑了笑,不经意露出两排牙齿,随即表情就有点狰狞了。
身体调养好了后,容曜瑞又对她说,“公主,不如先去我家的庄园逛逛?先前你第一次上船,波涛不稳,容易使人头晕。”再说她到底是闺阁少女,这阵先带她好好游玩,增进一下感情。
她有些期待,“我们哪天去?”
容曜瑞放下手中的巾帕,思索道,“不日便可出发。”
等他们再次出游时,公主府却来了一位客人。少年见姐姐姐夫同乘一车准备出行,笑意不改,未露半分失落,“那我改日再来拜访阿姊,望阿姊和驸马玩得尽兴。”
景元琦倒是有些尴尬,之前还是她问阿归什么时候来公主府,这时她倒是爽约了。
“太子殿下。”
容曜瑞一改私下的闲散嬉笑的态度,面对太子倒是能让她望见他端肃认真的一面。不过一想到这两位都是未到弱冠的年龄,她就有点想笑。
等他们走后,景令瑰不由得垂下眼帘,脚步沉重地上了车。
不过寻常之事,于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从祭祖之后,就一直想住在东宫。既想开始获得独立于父亲的政治势力,也想同阿姊一样暂别儿时的旧居。不过父亲始终没开口,让他继续呆在宫廷里。景令瑰一路走,一路望着昔日熟悉的地方,早已人声断绝,不见生机。再回想着刚才阿姊同姐夫那笑容,不知何时,眼睛蓄了泪,模糊了视线。
终于只留他一人了。
饰金羁的矫健白马拉着夫妻俩飞速远离皇宫,离开天子脚下。景元琦稍稍掀开帘子,只望到瓦陇竞逐,金张之第尽抛身后。那尽头的朝阳之光势如洪钟,只等他们前去撞响第一声清亮。
横楣之下,两人拾阶上苑。仆从皆被他遣散,容曜瑞担心她害怕,看着景元琦,温声说道:“公主不必害怕,有我在。我早已妥善安排好了。”
景元琦心中烦闷稍微缓解,提起笑容,“好。”
他们来到一条溪流旁边,溪流细折蜿蜒,明澈见底。景元琦的目光顺溪流而上,溪水的源头倒是宽阔了一些,只那一叶扁舟,上面立了个蓑衣老人。欸?
容曜瑞看起来对老人很熟络,对着那个方向朗声笑道:“不知李公今日也来此,是我们打扰了。”
景元琦不甚丰厚的阅历让她下意识认为,这种世外逸人必定不好接触。那容曜瑞又是何时认识他的?
蓑衣老人慢慢回头,看见自己的外甥身边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年少女衣袂翩翩,临于水上,身影悠悠,如两只鹣鹣在枝头缠绵翻飞。
鸟有鹣鹣,似凫青赤。
虽云一质,气同体隔。
延颈离鸣,翻能合翮。
他爽朗笑了几声,摆摆手,“你可要带着公主好好游玩一番啊!”说罢,划舟远去了。
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容曜瑞不禁怅然。“幼时常常缠着舅舅要跟他一起划舟,他不耐烦带我上去坐着,结果我落水了……”说罢,他不好意思忘了景元琦一眼。
景元琦噗嗤笑了出来,“那你现在会划舟了吗?”
容曜瑞轻笑,声音恬淡,“好久没划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
原来驸马早就准备好了。铺席藉草,另设天地;掀起行障,就能看见他们二人对坐饮酒。
容曜瑞宽衣博带,衣袖甚长。在景元琦的眼中,倒是这身衣裳把他给缚住了。当然,其中也有自己。他忽然回头,“公主可想吃鱼?”
“欸?”
他指了指那条小溪。
景元琦不禁点头。她期待他带给她的全新的、不同于压抑宫闱的生活。
容曜瑞得到她的应允。他把衣袖裤子简单缚住,动作熟练,接着走向岸边。
依旧坐于帷幄之间的公主惊讶,难道他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