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头,看着肖磊玩味一笑:“相反,如果一个人什么价值都没创造,却要求别人为自己提供什么,就叫做贫困和负债。你如何看待钱,反映出你的价值观,决定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肖磊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他不懂什么叫资产负债,但他能听得出黎英睿在损自己。
    他想反驳,可奈何嘴笨。嘴唇儿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世上有多是比钱重要的东西。”
    “错。”黎英睿当机立断地否定,“钱不说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也算得上是第二重要的东西。在你没解决钱的问题之前,它就是第一重要的问题。”
    肖磊不吱声了,放弃继续自取其辱。这装逼犯的屁磕儿不要钱,嘴里安马达了,贼能叭叭。
    要动嘴,肖磊跟一般人比都战五渣。碰到黎英睿这种的,那直接被秒得灰都不剩。
    黎英睿占了上风,也不再咄咄逼人。他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声调也缓和下来:“钱就好比空气。太多虽然没什么用,但缺了真不行,会要命。”
    这句话猛戳到肖磊肋巴上,他一下子熄火了。
    没错。缺了是真不行。会要命。
    肖磊憋了会儿,想问问黎英睿给闺女治病花了多少钱。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他往后视镜一瞥,发现黎英睿已经睡着了。
    披着金棕的阳光。沉静清亮,像一汪刚泡出来的铭茶汤。
    沐着轻柔的暖风。一绺微蜷的黑发落在额角,悬垂摇摆。
    肖磊看着他,觉得大脑轻飘飘的,不自觉地陷入了幻想。
    想去摸一摸那绺头发。想彻底弄乱他的头发。想看失控的头发落在脸上。
    想得痴,想得急,想得脏。直到后车鸣笛,才如梦初醒。八点四十。
    肖磊把车停到到银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喂。”他叫了一声。声音小得毫无诚意,连声带都没震。
    黎英睿没反应,胸脯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鼻腔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肖磊扭过头,明目张胆地看了一会儿,又唤道:“喂,黎英睿。”
    ‘黎英睿’这个名字从舌尖滚过的瞬间,他打了个寒战,身上的皮都收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