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加拷询,莫要让其走脱。”
    他说的伯达乃是南京刑部左侍郎陆彦章,此时也带着刑部卒隶在湖边,心急如焚看着火势。
    陆彦章和郑三俊并不是上下级隶属关系,按理郑三俊自然是不能给陆彦章下命令。
    不过南京本大多是闲职,这些高位官员,彼此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森严讲究。
    陆彦章和郑三俊之间又素来关系亲近。
    郑三俊说的话也就当是给陆彦章提了个建议,听不听当然看陆彦章本人。
    陆彦章却自然是听从建议的,当即让身边两个随从去南京刑部衙门调人,然后去阮大铖寓所抓人。
    陆彦章特地嘱咐,人手不够,可以调南京京营的巡捕营协助。
    他知道阮大铖虽然无官闲居,但收罗的游侠门客之类不少,要是真的拒捕,带的人少了,还真未必拿得住。
    汪汝淳见此情形,忍不住皱眉道:
    “这阮大铖纵然说过要烧后湖黄册,那也不过是酒后醉言,如何能当真?他若是有意纵火,又岂会在纵火前对并非亲信之人把图谋说了出来?”
    黄宗羲见汪汝淳对他的说法提出异议,心中不快。
    他见汪汝淳也有五十岁年纪,一直站在钱谦益身边,看情形是属于幕僚身份。
    也自纳闷牧斋公怎么招了这么一个籍籍无名、貌不惊人的胖老头做幕僚。
    如牧斋公这等名公,即便要找幕僚,也应在江南名士中物色人选。
    便如当年胡忠宪找的幕僚,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徐渭徐文长。这才配得上。
    黄宗羲眉毛竖起,对汪汝淳说道:
    “老先生,你说是酒后醉言,我看是阮贼酒后吐真意。如阮贼这等卑劣小人,一心往上爬,什么事做不出来。对这等无耻之徒,宁枉勿纵。便是打杀了他,又有什么可惜。”
    黄宗羲对所谓阉党的仇恨是浸透到骨子里的,真可谓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
    如果在阉党和建虏里选一个最可恨的,他多半会选阉党。
    他宁可杀阉党而投建虏,也不愿意投阉党而杀建虏。
    其实真要算起来,阮大铖也不是阉党。
    阮大铖原本是东林门人,他座师为高攀龙,同乡为左光斗,在东林点将录中和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同为马军八骠骑之一。
    黄尊素是天空星急先锋,
    而阮大铖则是天究星没遮拦。
    但阮大铖倒霉就倒霉在和东林党同伙在职位安排上发生了一些矛盾,有些嫌隙。
    这本来也很容易揭过。
    他在阉党掌权时期,也很快辞官回乡。
    怎么算也算不进阉党中去。
    偏偏他在崇祯元年二月又上了一道奏疏。
    说东林党和阉党都不是好东西,东林党有汪文言勾结太监王安,内外串联操控朝政。
    阉党则是崔呈秀和魏忠贤勾结。
    提议把崔呈秀和汪文言一起戮尸,把王安祠堂也拆毁。
    然后把东林和阉党的奸恶罪状一起宣付史馆,布告天下。
    这道奏疏一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本来按照派系和东林关系更近的阮大铖,一下子就成了东林党的公敌。
    群情激奋,弹劾纷飞。
    阮大铖被众多东林言官攻击的狗血喷头,转瞬之间就成为不齿于人类的败类人渣了。
    在崇祯元年五月就被革职回乡了。
    他也就此被扣上了一顶阉党的帽子,万夫所指之下,不是阉党也成了阉党。
    东林系官员乃至东林子弟都把阮大铖视为东林党的叛徒。
    派系成员对叛徒的痛恨仇视,往往还在对正经敌人之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黄宗羲向来以嫉恶如仇自命。
    对他来说,阮大铖既然是东林叛徒,阉党败类,自然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莫说阮大铖说过要烧尽后湖黄册的话,让他认定阮大铖是谋划这场惊天大火的元凶。
    就算不是又如何?
    找个理由把阮大铖这等祸害恶贼除掉,也是出一口恶气。
    冤不冤枉根本无所谓。
    黄宗羲本以为这种道理人人易明,人人皆晓。
    而现在钱牧斋身边这个幕僚胖老者,居然如此糊涂,对这等道理都不明白。
    他觉得有必要找个时机对钱牧斋说一下,赶紧把这种糊涂幕僚换掉才是。
    这时吴昌时听到
-->>(第2/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