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某条小巷,微风掠过,带着阵轻飘的血腥味。
    江逾白眸光骤亮,凭空跃起,急急奔去。
    驯兽师的尸体横在巷子口,眼球突出,满含疑惑、恐惧,似乎死不瞑目。
    在小巷子的明暗交接处,江逾白寻到了他的鱼。
    黎纤将脸埋在膝头,缩做小团,一动不动,像凝固了似的。
    江逾白三步并两步上前,在他面前半蹲下去,良久后才轻声道:“我不好,给你道歉。”
    黎纤眼眶通红,闷声道:“你刚才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江逾白伸出手,指腹按揉黎纤眼眸,涩声道:“没有的事。”
    二人泡在浓稠夜色中,潮湿的空气打湿鬓发。
    片刻后,黎纤开口,交代事情始末,“那些人说我长得好看,要把我抓走做……”
    他努力回忆道:“做炉鼎。”
    “我不跟他们走,他们打我,还看见了我额头上的鳞片。于是更想捉我走。”
    “还抢走了白白给的小铃铛。”
    黎纤小心翼翼道:“我很生气,但我不是故意的,只稍微用了一点力,他们就没气了。”
    今夜的风温温柔柔,他的声音清清软软。
    分明是妖杀人的惊悚事件,却教他说得变了味。
    说完又垂下头颅,看着好生可怜。
    江逾白不忍见他这幅模样,“不怪你,你是正当防卫。”
    “他们残忍暴虐,害了许多人,死了也是应当。”
    黎纤点头。
    江逾白又道:“但若外人问起,你便说是我杀的。”
    北域无相宫内等级分明,制度森严。
    驯兽师的命契由中枢堂掌管,魂灯摆在灵火殿,前脚死了人,后脚灯就灭,因此毫无毁尸灭迹、瞒天过海的机会。
    但丘氏报复心极强,别说杀的是恶人,即便踩死无相宫的蚂蚁,也要留下脚掌赔礼道歉。
    所以,这两人是我杀死的。
    江逾白想,就算天塌了,这两人也是我杀的。
    黎纤不解这些弯弯绕绕,想问问,却忽听江逾白道:“怎么不立刻回来找我?”
    黎纤方才扬起头:“我本来想马上回去的,可我走不回去。”
    怕江逾白不信,他急急地撩开自己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