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没了包袱,索性开摆了当他“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少爷”;傅踪年纪最小,睁着眼睛左右扭头,看谁的眼神里都是崇拜;季节挽了袖子,把喝茶的礼节全丢了,捧了杯带吸管的咖啡抿。
    叶暇托着下巴轻笑,忽然说:“我想起来一句话,世界是个巨大的草班台子。”
    季节侧头,颇为赞成地轻轻颔首,温和道。
    “但所有人都在努力演绎了。”
    顾黎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着:“草班台子有什么不好。就是因为草班台子,所以台上的人才看得到台下。我妈那么威风八面的顾董,回了家也还是会揪着我耳朵骂。”
    “说出来怕你们笑话我……”傅踪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每次跟我爸去社交场什么的,我都特紧张。”
    “他们那些破规矩忒多,是吧?”顾黎挑眉。
    傅踪连连点头,愤然道:“对对对!什么不成文的规定,什么潜规则,什么领导夹菜不能转桌……可是那油炸冰激凌放领导跟前快化了他也不吃啊!我转个桌能死吗!”
    “我转过。”叶暇竖起食指,“不仅转过,我还掀过。”
    傅踪肃然起敬。
    “你那事?陆方律跟我说过。掀得好。”顾黎道,“那人哪个公司的,叫什么?”
    “好像是前两年被收购了?反正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公司了,我领导据说是收购的时候被裁掉了。”叶暇说。
    顾黎轻啧一声:“可惜了,你哥们我怎么说也是个集团大少爷。”
    他随口问:“哪家收购的啊?”
    叶暇想了想,不太确定道:“阁、阁楼?”
    顾黎目光顿了顿,再看向一脸认真思考的叶暇时,里面多了些探究。
    傅踪眼前一亮,霍然站起身来猛地一拍手,掷地有声。
    “我就知道!我李总哥和嫂子老师就是这么恩爱!”
    “……嘶。”叶暇牙酸了一下,正要把傅踪按着坐好,刚一起身,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以一些极其随机的方向到处踱步。
    ——严亦一身黑西装,框架眼镜下的目光四下搜寻,直到和叶暇对上视线,才豁地迸发出希望的光,一种独属科研i人的知识分子社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