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静悄悄落下,落满山谷,掩埋了地上的一切血腥,死亡,那一具具尸体,被雪覆盖成了一个个白色的鼓包,在寂静凄凉的黑月之谷,犹如一座座冰冷无情的坟墓。
几只腹中饥饿难耐的山妖趁着四周无人,偷摸跑出来寻摸尸体吃。今日大战吓坏了这些小妖儿,听得外间地动山摇,而作为他们这等妖界最低等的妖,也只能躲在山间缝隙中瑟瑟发抖,此时听得外面没动静了,才偷偷摸摸的出来找些吃的。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死掉的均是功法高强之人,吃了他们的肉,吸了他们的精魄,有利无害!
一只尖嘴猴腮的山妖跳到其中一个雪包上,吸着鼻子,警惕的闻着。
忽然,从雪堆里伸出一只手,登时吓的那只山妖吱吱乱叫,与周围其他几只山妖四散而逃,躲在远处偷偷的观望着这边的动静。
关鹿秋从雪里探出头来,大口喘着白气,接着费力的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这个空荡寂寥的山谷。黑暗,空旷,凄冷的寒风在山谷中吹着穿堂风,她抱紧了手臂,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去哪了?
“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我还活着……”她浑身痛苦不堪,心口的伤口明明足矣致命,可她却在黑暗之中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
她掏出血珀鬼皇,一时出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顾不上身上的痛楚,猛然起身在附近找了起来。
山妖在周围跳跃着,当它们看到她手里的血珀鬼皇时,一颗颗猩红色的眼睛里散发出贪婪的光。那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死气,腐烂的不成样子,连他们都不会吃这种腐肉,谁会怕从一个活死人手上抢东西呢?
但山妖虽贪婪凶恶,却胆小如鼠,即便看到半死不活的修行者,也不敢上前造次。
夜色中,关鹿秋跌跌撞撞的走着,忽然看到了什么,心猛地收缩了一下,强忍着心中悲痛叫了一声,“滚开!你们滚开!”她冲过去,赶开了那些正围成一团翻找肉吃的山妖。
她看到了那条自己无比熟悉的大鲤鱼,黯淡无光,脏兮兮的滚落在地,已经被山妖啃掉了半个身子,白森森的鱼骨暴露在空气里,粉色的肉质已经冻的比冰还硬,鱼头一动不动,鱼眼已经泛白了。
这场面几乎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沂南,天呐……沂南……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关鹿秋扑了过去,跪在大鲤鱼前颤抖着将他仅剩的半个身子揽入怀中,痛的撕心裂肺,一时悲从中来,哭的泣不成声。
她死就死,死不足惜,可是沂南为何要冲上来帮她挡剑,他怎么就那么傻?神君的剑是他这种分神期的修行者挡的了的吗?为何如此,偏偏她还活着,而让沂南又为了她死了一次。
这简直太傻了,沂南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傻乎乎的冲上来做什么,又白白搭了性命进去啊!
他就总是这样,嘴硬不听话的非要粘着她,赶也赶不走,在青黛山的时候便是如此。
那时候关鹿秋修练制器之术,经常一熬就连着十几夜,沂南送了几日饭,见她还不回来,和李小凤他们说担心她猝死,非要过来看看才能放心,万一死在制器房那种热气腾腾的地方,非得烤熟了不可。
看就算了,他还索性就搬了简易床睡在她的窗户下面陪着她,没事还爬上窗沿看上两眼,美名其曰是担心她死了。
这倒霉孩子过去就没事把死挂嘴上,仿佛不这么说就证明不了他无惧死亡,年少轻狂一样,这下好了吧,普通人一辈子死一次已经够了,他可好,死了两次,还都是死透了。
但是关鹿秋知道,他就是想陪着她,虽然是好心,但她不忍如此麻烦朋友,可这沂南是个执拗的性子,无论怎么说都赶不走。偏生他还是个除了睡觉平时停不下嘴的,喋喋不休的在窗外和她唠嗑,也不管她回不回,就那么唠,几个时辰都不带重复的。
关鹿秋初时有些烦躁,可时间久了,竟然还逐渐适应了,有时候沂南说着说着在外面打瞌睡,她还要反扒上窗户台往外看看。
两个人像互相探监一样,乐在其中。
这种情况春秋天都还好,可到了冬天冰天雪地,冻的他连嘴都张不开,关鹿秋只能和启辰大人说一声,将他接进自己的制器房,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制器房的角落里睡觉。
他到底睡没睡她也不知道,自己沉醉制器,又是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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