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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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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39 因为是(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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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连一天都不想再多活的时候,是你让我愿意再尝试看看,再一天就好??而当我真的多活了那麽一天以後,我又会深深感到光是一天的长度根本不够,我还想要和你一起再度过很多很多天,一天过完再过一天,再一天、再一天、再一天——」她喘口气,接着猛扑上去拉过他的手,按住自己细瘦的颈子,青蓝sE清晰可见的命脉就匍匐在他的手指尖下,「直到日子里再也没有了我,只剩下我和你。」

    他松开手并调离目光,敛眸向着车底。「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语气听来似笑非笑,「不管相隔多远,也不管我是醒着还是睡着,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在一个??」他用手对着车顶挥出一个半圆,「像这样方形密闭的空间内,你的手脚以及躯g都在该在的位置,就像一个为你量身打造的壁龛,供你歇息,也供我保存对你的想念。」

    他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咬舌沉思一晌,又说:「我们出於偶然才会各自出现在同一个时代中的同一个地方,因缘际会得以相认。将来会发生什麽谁也弄不清,我有可能救得了你,也可能反倒害了你。你真的肯为我冒这样的风险吗?」

    关允慈心底响起了罗思舷的话声。我们称这种人为赌徒。

    世间纵使无常,人人面临数不清灾荒劫难永生永世的追猎,却依然故我地活在这世上,无论是甘是苦,无论富足贫贱,无论患病与否,永远深念所深念,尊敬所尊敬,珍惜所珍惜的,直到Si亡扑灭生命的焰火,在余烬中达成灵r0U合一,飞出了世俗的危机与祸端,更是无所谓风险不风险,合理不合理。这即是她所知的活着,这即是Ai。

    是的,她想,没有一种语言或论述能扛得起她对他的感情之深——不具形T,却b全部物质的加总都重。她要把她所有的一切赌在他身上,就像盘古Si後化生天地万物,她的肌r0U挤冲出他的山岳,骨骼变质为他的矿脉,血Ye奔流成他的江海,一睁眼便造出他的日月星辰。透过他,她见识到了自己身T里的宇宙。这并非易於言明的理论,到底只有身处雾中的人才能道出那雾深沉的美与深沉的不可解。

    关允慈此时此刻所能想到最直观的解释极其简洁——因为他们是他们。

    因为是他,因为是我。

    如此纯一而透彻。

    再也没有什麽能将我们分开。

    栖身之所没了,投靠朋友的计画也告吹有些畏忌朱绅的病,有些则看不惯他倒贴小夏的贱样,朱绅和关允慈那晚睡在车上,早晨醒後吃了超市买的葡萄乾当早餐,在万事悬而未决的情境下,竟透出一GU尘埃落定的氛围,像一张毯子轻轻巧巧覆上他们疲惫的肩头。彼此心里头把守着同样一个被擦得铮亮的念头——他们并非无家可归。

    催醒的引擎牵动车T浑身激灵,他们出发前往朱家,约四十分钟的车程,隔着车窗一路望遍了各种在周六早上出门的人们:去公园运动的、上早市买菜的、西装革履配戴识别证的、汗衫配拖鞋一下巴胡渣的、等公车的、招计程车的、骑自行车的、提着琴盒的、扛着画具的、背着球袋的??混迹人群车阵,关允慈和朱绅也像是一部肥皂剧千篇一律的开场片段中、两名没有台词与来龙去脉的跑龙套角sE,充个场面仅仅,让背景不那麽贫乏,没有什麽好或坏的剧情碎屑能赏给他们表现。

    由於面目光影柔缓迷蒙,对故事主支线也毫无影响,自然不会有观众辨识得出他们是谁,他们因而能够以不固定的身分,率X穿入穿出镜头,横跨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不混淆大众的观影T验。他们重复地被使用与被忽略,使得他们就如同薛西佛斯一般,永无止境进行着表演,例如踏上例行X拜访亲戚的旅程,或者前往购物商场采买日常用品;心头清爽,一片杂思也无,r0U身无病无痛,灵魂更好似没有重量。

    这出幻戏在朱劭群的住家映入眼帘之时被一针戳破了。哥哥会怎麽想?当我一身病痛前来央求容身之处。姊姊会怎麽想?是我抛下她不闻不问了这许多年。

    按下电铃又敲了门,当锁终於打开,见到弟弟站在家门口,朱劭群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欢迎。你们气sE真不错。」他带他们进屋里去。

    「哥,我们一天没洗澡了。」朱绅无奈笑道。

    「g嘛不洗?」朱劭群跑去端了两杯果汁来,问道,「你那儿停水了?」

    「被房东赶出来罗。」

    「??怎麽会?」他轮流端详两人的脸。关允慈开口:

    「应该是被房东太太知道我们有她所认为不正当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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