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变了。
一望无际的枯h平原,终于被连绵起伏的丘陵所取代。这对于一支疲惫的迁徙队伍来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上坡下坎,b在平地上走路要费力得多。但奇怪的是,所有人的JiNg神头,反倒b之前足了些。
或许是因为,这起伏的地形,给了人一种可以躲藏、可以喘息的错觉。不像在平原上,你就是一块放在砧板上的r0U,任何方向来的刀,你都得眼睁睁看着它落下来。
队伍的行进方式也变了。不再是一条拖沓的长蛇,而是在陈渊的强制命令下,变成了一个收缩的、更具防御X的阵型。王二麻子和他手下那二十多个最能打的汉子,手持武器,分成了前后两队,像两颗坚y的牙,护住了中间由妇孺老弱组成的脆弱肚腹。
石虎和他那几只“狼崽子”,则像被放出笼的鹰,消失在了两侧的丘陵和枯林里。他们是这支队伍的眼睛和耳朵,也是最先触碰危险的神经末梢。
这天下午,队伍正在一个背风的坡地休息,石虎的身影突然从远处的一道山梁上出现了。
他没有跑,但速度极快,身T压得很低,利用地形的起伏,像一头贴地滑行的猎豹。这是陈渊教给他的,在可能存在敌人的区域,永远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山脊线上。
他一路冲到陈渊面前,瘦小的x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野兽闻到血腥味后的警惕和凝重。
“陈哥,”他压低了声音,语速又快又稳,“前面,三里外,有个营地。很多人……都Si了。”
陈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所有人,原地警戒!王二麻子,管好你的人,不许乱!”他迅速下达了命令,然后对石虎说道:“带我去。”
他只带了石虎和另外两个斥候少年,四个人,像四道贴着地面移动的影子,迅速消失在了丘陵的褶皱里。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味道就越不对劲。
那是一种混杂着血腥、腐烂和粪便的恶臭,还夹杂着一丝烧焦羽毛的怪味。风从山谷里吹过来,像一只冰冷的手,抚m0着每个人的后颈,让汗毛一根根地倒竖起来。
当他们匍匐在一处山坡的顶端,拨开身前最后一丛枯h的灌木时,一幅地狱般的景象,狠狠地撞进了他们的眼帘。
那是一个临时营地,大概有两三百人的规模,就扎在一个小小的河湾边。但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帐篷被撕得粉碎,破烂的布条无力地挂在支架上。几十具尸T,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散落在营地的各个角落。有老人,有妇人,甚至还有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身T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了无生气。
黑压压的苍蝇,像一团团移动的乌云,覆盖在尸T和凝固的血泊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几只胆大的野狗,正在营地边缘撕扯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T,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吼。
跟着陈渊来的一个少年,当场就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就连石虎,这个亲手用石头砸碎过人脑袋的半大孩子,脸sE也变得惨白,手SiSi地攥住了腰间的环首刀。
只有陈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冷静、JiNg准地切割着眼前这幅惨烈的画面,从里面剥离出他需要的一切信息。
“走,下去看看。”他低声说道,第一个滑下了山坡。
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像一堵墙一样涌了过来。陈渊面不改sE,径直走进了这片修罗场。
他没有去看那些Si状最惨的妇孺,而是蹲在一具手边还扔着武器的男X尸T旁。
“王二麻子他们碰上的,是土匪。咱们这次,碰上的是豺狼。”陈渊头也不抬地说道。
石虎不解地看着他。
陈渊用一根树枝,挑开了Si者x口的伤口。那是一个g净利落的贯穿伤,伤口边缘平滑,显然是一柄保养良好的制式长矛造成的。他又检查了另外几具尸T,发现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大多来自环首刀的劈砍和弓弩的攒S。
“土匪,或者说流民,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锄头、木棍、菜刀,有什么用什么。打起来,伤口也是乱七八糟。”陈渊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尸T,“但你看这些,伤口,很统一。说明动手的是一支有统一装备的队伍。”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些凌乱的脚印上。除了Si者们杂乱的赤脚印,还有一些更深、更清晰的印记。
“马蹄印。”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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