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可蓉会为敏宁的离去感到悲伤;想不到,她始终摆出淡然自若的表情。
然而,家慈无法谴责对方;因为,直至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面对同班同学的骤逝;似乎连「该用怎样的情绪」反应都很困难。
家慈只能凭直觉,隐隐约约感觉敏宁「应该有某种更深层的动机」才对;虽然,透过「这样的方式」来达成目的,说什麽也太偏激了。
这是为什麽她想问问「看起来有点心机」的毛茸茸。毛茸茸总是「话中有话」:言谈间,总是「意有所指,」让人揣摩不到真正的讯息。
或许,「工於心计」的她,在「探索敏宁内心世界」这件事上,能提供一点灵感。
在心中整理好措辞,家慈鼓起勇气向前。
座位上的可蓉一瞬间就注意到她,还露出「唉呀,稀客」的表情。
两人眼神的互动很快就x1引全班的注目,因为平时本就不太有人「亲自」来座位找刘可蓉;可能是她身上自带某种迫退人的气场,以致同学都不敢接近。
尤其,在家l案爆发後,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严重传染病的带原者,」离得远远的。
原本在班上散播「家l跟可蓉有一腿」谣言的造谣者们,在事件真的发生後,如今全都噤若寒蝉,若无心怀丝毫歉意的话。
事实上,就连家慈,身为一起表演过话剧的战友,也觉得这个nV生让人很难接近。若没有旁人在场,要她独自面对散发诡异气息的可蓉,甚至还会慌张得呼x1困难。
家慈慢慢接近可蓉;在心里交战的同时,发觉所有人都在看向这边:就是想临阵脱逃,恐怕也来不及了。
她只好y着头皮,开口询问:
「你……最近还好吗?」
可蓉露出难以捉m0的甜美笑容,淡然自若地回应:
「每天都吃饱饱,晚上都睡得早;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呵呵──」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继续说:
「这样回答满意吗?」
「好……哦……」家慈歪着头,丈二金刚──m0不着头绪。
「我以为你心情会很低落,然後就像洪育贞一样:都不来学校……」
「发生这种程度的事就不来学校,说什麽也太过分了──不觉得吗?」她用冷淡略带挖苦的语气回答。
接着,像是偶然提起不值一提的琐事,补充:
「话说,育贞没来学校啊……」
回应的同时,仍面不改sE。
「可蓉竟然对同伴的遭遇一无所知。」
家慈觉得对方有些冷酷无情。
这种「把你当好朋友,你却不把我们当朋友」的感受,害她内心稍微动摇。
但是,现状不允许她分心;只能维持心理的武装,假作镇定,继续提问:
「我可以跟你讲话吗?」尽管有些胆怯。
可蓉再度露出诡谲的微笑,缓缓回道:
「看是要聊什麽啊,呵呵,」接着,伸手示意对方靠近一点;免得被旁人偷听。
「别人的话,不一定想讲。」她的笑容更显诡异,「要是你的话……是可以破例优待一下。」
家慈有听没懂;对她来说,可蓉每次讲话都神秘兮兮的。
「是想问你敏宁的事情……」
可蓉稍微挑起一侧眉毛。
「噢,关於敏宁的事……」她稍微调整坐姿,「真令人遗憾。」
听起来不像随便应付,却似乎也没有哀悼的感觉。
「对呀,我也不想要敏宁走掉──不是问你这个啦。」
可蓉只是微笑,没有进一步追问。
感觉对方仍耐下X子回答问题,家慈才稍微卸下心防;把自己的观察,略有保留地,讲给对方听:
「我觉得,敏宁好像有话想讲耶。只是说的方式,好像……有点太偏激了……」
她犹豫一阵,才继续:
「你怎麽想的啊。可以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吗?」
可蓉露出「对小朋友有求必应的大人」般的亲切笑容,回道:
「那nV孩就像喊狼来了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