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象棋。
「冷唷,要不要吃喝点热汁?」我道。
「是呀,冷唷,今年还没十二月就忑冷哪」国字脸汉子道。
「爷您忙吧,咱们会照顾自个儿的」旁边小鬍子汉子道。
「唉,女人家打起牌来就忘了时间哪…」我故意抱怨道:「明天还得上学呢。
」「是呀,这听起来是要打到天亮的,要不您先回去」国字脸汉子道:「天亮后我们再叫车送夫人回去。
」「没事的,我逛逛走走,你们先玩!」我转过廊角走向厨房,确定厢房门帘还继续垂着,男人们继续低头下棋。
我闪身进厨门旁边小门,取出小菱事先预备的包袱,换上老旧羊皮袄,再抹把灰尘在脸上。
白朗宁整晚都贴肉秘藏,握在手中温温暖暖地。
我将自製的灭音器旋上枪口,轻轻拉动滑套、推上保险。
怕温度过低不能及时挥发,我取出喷雾罐放到火盆上烘了烘,确定整个罐子都温暖后绑回脚踝。
哗啦哗啦~~。
洗牌声在远处厅中响起,显然又有人胡牌。
是时间了……。
大雪中我俩扮成苦力模样推着板车。
松坡将军在前拖、我在后面推,板车上是两大桶水肥。
胡同里还见得到三两窝缩在门旁的小厮,转入大街就杳无人迹,只偶听得三两鸡鸣。
这几个月来松坡将军身后特务无所不在,为了摆脱监控回去南方,小凤仙与小菱先设计每天晚上固定打牌到半夜,让跟蹤者习惯将军在云吉班打牌打通霄,同时为了让特务们放鬆戒心,每晚打牌时小凤仙都掀起门帘,让跟蹤者看得一清二楚。
今晚计画是打到三点我先离开房间,不经意把门帘放下,到柴房化妆接着先进后巷确定安全无虞。
房内人继续打牌吆喝,製造将军还在厢内假象,而我则陪同将军步行前往车站,搭第一班火车前往天津。
「待会曹福会在三等车内等您」雪片不停打在脸上,我压低帽沿道。
曹福是任公的老家人,按计画他会买两张三等票在车厢中等松坡将军。
「萃亭,接下来回南方参军吧!听方震先生说你资质很好,是难得军事天才,却把大好青春浪费在女人和赚钱上…」松坡将军头也不回低声道:「今天中国优先问题是政治上稳定、维持社会良好治安、不受外国人欺负…只有政治稳定、治安良好,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
」风雪中隐约可见路边停着几辆人力车,车夫们蜷缩的身影像一堆堆低矮的乾草堆。
「赚大钱是独善其身,但发展实业未必能兼善天下…」松坡将军道:「如果不能自保,发展地方不过就是让故乡成为别人手下的鱼肉…乱世中丰衣足食并非幸福,当邻人眼红时安居乐业却会引来杀身之祸……。
」风雪遮蔽下灯光忽明忽暗,隐约可见人力车上走过来五六条黑影……。
「建设国家是对的,但只有当社会稳定、不用担心生命危险,建设才有真的意义…」松坡将军道:「萃亭小心,恐怕来者不善……。
」「见着了…」我沉声道,右手探入怀中手枪。
「待会您先走,事情交给我办……。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物竞才有生存…」松坡将军使力拖了下,板车瞬间冲出了两三步。
「当有能力保护人民时,就不要把自己限制住了…乱世中生命稍纵即逝,但该夺取人性命时也不能手软…妇人之仁只会引来杀身之祸…萃亭你自己多小心……!」「停!」带头黑影喝道:「京城侦缉队追拿要犯,把证件拿出来!」「大爷,咱们是拖水肥的!」松坡将军喊道。
「什幺时间还在拖水肥?」黑影斥道:「北京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快拿出来!」「不准动!再乱动就开枪了!」旁边黑影斥道。
「军爷别为难我们」松坡将军道:「咱们是收水肥的。
」「啥收水肥的?胡说八道!」带头黑影斥喝道:「甚幺时间还在收水肥,外乡口音骗谁呀?肯定不是好东西,给我拿下!」「撤!」我朝松坡将军喊道,双手从怀中抽出手枪。
噗噗!噗噗!噗噗!枪口灭音器闷声朝半包围的黑影喷出火光。
啊~~!哦~~!惨叫声中三条黑影瞬间卜倒,另三条黑影也自动扑下雪地中。
「快走!」我朝松坡将军道。
将军抛下车槓一个打滚往前扑出。
碰碰碰!卧倒的三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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