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西装,带着好看的昂贵袖扣,跟那些来来往往的木头人唯一的一点区别是,他的衬衣领口处别了一个小小的银色徽章,应该是个经理一类的人物。
他走过来,脸色硬邦邦地板着,先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是什么人?我们公司这个点不点外卖。
」送外卖?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噗嗤」一声乐了,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警察证,啪嗒一下子打开来,语气镇定自如:「你好,我是xx警局的警员,是你们公司张小姐委托我过来的。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我一向嗤之以鼻,不过眼下我也并不打算过多的去羞辱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一种处世之道,是一种做人的智慧,经过这么几年的实践,我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真的意蕴无穷。
果然,那人看见我的警察证之后,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刚才那股子嚣张的气焰也往下降了不少,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硬撑着,扶了扶挂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看着我咳了咳嗓子:「哪个张小姐?」我把警察证重新收回口袋里,定定地看着这个矮我一头却心思肮脏至极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张语绮,张小姐。
」张语绮三个字一落地,对面的男人早已经是面如土色,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冷汗渗出来,「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双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脸上瞬间就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比那川剧变脸还要精彩上一分不止,讨好地上下摇了摇我的手:「啊呀,这真是…真是的,我今天也是事情太多给忙忘了,都不记得董事长还交代过您要过来,让我注意接待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我面色依旧很平静,跟刚进门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撇了一眼这个刚才还颐气指使,现在却低三下四恨不得跪下给我舔鞋的男人,冷冷地说:「不用了,请你通知张小姐一声我已经过来了,接下来去哪?」男人倒也不介意我把手就这么干脆地抽了回去,自己把两只肥腻的手握在一起揉搓着,那动作和神情,像极了一只贪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苍蝇。
听见我这么一说,仍是「嘿嘿」地笑着,弯下腰来:「您这边请,董事长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手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冲着大厅里面的方向。
我只觉得厌恶至极,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在警局的那个肥胖油腻的领导,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我跟着他走进后面的会客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有些感慨。
前面那么一个偌大的大厅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噼出了更大的一处空间,无论是装潢还是品味,都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参观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男人一直挂着大大的谄媚的笑脸,卑躬屈膝地跟在我身旁,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还专门多嘴给我解释了一句:「董事长现在就在顶楼办公室里,我这就送您上去,待会…待会见了董事长,刚才的小插曲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提起了,嘿嘿嘿…」我翻了一下眼皮,走进电梯,从头到尾手都没有抬一下,只笔直地站在一旁。
那个男人打开了电梯,又按了顶层的按钮,「叮」的一声之后,电梯开始迅速而平稳地往上移动。
我站在电梯里,感觉心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我本来确实是有一腔热血,以为自己当了警察就能怎么样怎么样的,而且一上手就遇到了像枪击桉件这么大的桉子,涉事人还是郭深和张语绮这么两个身份复杂的人,在与他们的交涉之中,我才渐渐地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淼小。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拼搏,到最后换来的自以为是最好的结果,甚至还达不到这些人的生活起点。
接触了他们以后,我就像是一直住在山脚下面安稳勤恳的一个老实农民突然间被拉上了山巅,站在云端之上,看着脚底下的物欲横流,一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了。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愿意看到张语绮和郭深的。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和冷静,我觉得我还是略略有了一点收获的。
郭深和张语绮这两个人,黑白通吃,实在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而且据说性子也奇怪的很,这一刻和下一秒的想法和行为说不定就能够天差地别,让人捉摸不透。
而且我也和张语绮打过交道,深深地能够体会到这个女人的城府之深、心机之重,极其不好惹。
连身边的一个女人都尚且如此,那么郭深这个我素未谋面的黑道大哥,自然应该是更加难伺候,俗话说得好,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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