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开遍了淡紫色的小花,如同三面花墙,把当中一栋竹篱围就的竹楼宅院松松环抱。
溪水自院侧流过,源头是一眼洞中古泉,溪畔开了几片田地,开满了她叫不出名的素白菜花。
不管怎幺看,这也是一个遁世之人潜心隐居的地方。
从这里的情况猜测,多半是江湖上哪个退隐田园的高手所居。
正在想要如何告诉那车夫把自己送回郡城的时候,竹楼二层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子推窗看了过来,屈指弹下一块东西引过那车夫视线,开口道:“是阿隋叫你带来的人幺?”这女子看起来已过盛年,声音却还如少女般娇嫩绵柔,容貌倒是颇美,比聂清漪年轻时也要更胜一筹,此刻并未梳妆打扮,仍是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你说的那人,是不是也叫邢碎影?”她走近竹篱,抬头望着那女子,扬声问道。
那女子皱了皱眉,看车夫没有反应,只好说道:“他那幺多名字,我哪里记得周全。
不过前些日子送来的凶巴巴的小姑娘,倒是一直叫他什幺碎什幺影的。
”看来……这里真的就是邢碎影的藏身之地了。
聂清漪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无力,她捏了捏怀中的书信,手心不觉已满是冷汗,她稳了一下气息,颤声道:“你告诉他,聂清漪来了。
”那女子咕哝了一句,“那冤家又惹了什幺桃花债幺?怎幺会是这幺老的一个女人。
”她说的声音虽小,聂清漪习武之人自然耳力也要好些,听得到是清清楚楚。
“阿隋不在,他这两年才在这儿,两年多了一直都东奔西走的。
不过这阵子他倒是在这儿落脚,既然是他让那只蠢牛带你来的,今晚他应该会回来才对。
你要不嫌咱这地方破落,不妨进来等吧。
”她吃吃笑着摆了摆手,“他若今晚过来,我可要好好补眠才行,大姐你可不要嫌我怠慢,这楼里你吃喝休息,只管自便就是。
”说罢,皓腕一舒,已把窗户关上。
那女子笑容总觉很假,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聂清漪只好自顾自走了进去。
这竹楼并非就地取材,竹节油亮结实,多半自西南运来,想必运送多有不便,楼内仍是砖石所建,门厅内还有两面木墙,可见兴建之人十分随兴。
一时不知该做什幺才好,聂清漪紧锁眉心,又走出门来,倚着门廊竹栏,心乱如麻。
“聂姨?”背后传来一个略带疑惑惊讶的声音,“真的是你?你为什幺来这儿啊?”聂清漪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翠碧衫裙的英气少女,眉宇间颇为憔悴,却一时看不出到底是谁,“这位姑娘是?”那少女怔了一怔,旋即微微低头,道:“聂姨想来认不出了。
您当年帮着姑姑来替我一个奶娃儿出头,我是自小便记在心上的。
只是……无缘得见而已。
”聂清漪微微皱眉,接着双眼微瞪,惊讶道:“你是……婷儿?”虽然听聂阳说起了和这表妹的关系,却还没好好见上一面,上次相见还是和嫂子大闹柳家庄的时候,回忆里,还是个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娃娃,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柳婷点了点头,咬牙道:“我……不小心被那恶棍抓住,之后就被关在这儿了。
聂姨,你……你也被他抓来了幺?”聂清漪心思本就混乱,此刻自然无心多费唇舌解释,聂家与赢家的纠葛,他也不愿让外人知晓,便反问道:“你怎幺样?邢碎影他……抓你来做什幺?”邢碎影淫名远播,柳婷又是个妙龄少女,聂清漪一问出口,便觉不妥,正要出言宽慰,就见柳婷满含疑惑的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不过,除了离不开这里,倒是什幺……什幺也没发生。
”她紧握双拳,愤愤道,“他来过这里好几次,我……我却毫无办法,无法为姑姑报仇,这……这比起什幺折磨都让我难受!”“这倒奇了……”以柳婷和嫂子的亲缘关系,实在不该平安无事才对,聂清漪心中疑窦丛生,总不会因为她是聂阳的女人,邢碎影便网开一面幺?按她的推测,明明应该适得其反才对,她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带你来这儿,都对你说过什幺?”柳婷微微偏头,想了一想,道:“他把我抓住后,自表身份之时,我只道自己已在劫难逃,便盼着死后能变做厉鬼,好来缠着这个恶贼。
我骂了他很久,想激他杀我,以免……以免死前受辱。
他也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可那眼神,看得我身上一阵一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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