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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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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第十四卷 惟玉销明 107(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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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独孤容于女色上很能把持,一世人死守个小陶后,靠女儿上位眼看是没戏了,后头改押的袁健南又被陶元峥斗出平望,老护军竹篮打水两头空,最终郁郁而逝。

    编《说巡北》话本的人,把这些巧妙地绕了进去,藏得若有似无。

    应风色童年时,一心认为红衣女侠“泼天风”最后会嫁给顺庆爷,或许不是出于小孩的天真误区,不管虞龙雪本人有无这份心思,时人多少是看出虞戡的辛苦盘算,不无讽刺的意味在内。

    或许连虞戡也没料到,自家的漂亮闺女并没有身为缔盟献礼的自觉,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大自己十八岁、便做父亲也使得的老书虫,愿随他放下功名利禄,从新王朝的心脏一路漂流到人生地不熟的东海,高挂弓刀、柴米油盐,只为他的余生操心烦恼,无日无之。

    袁健南日益衰弱的身子骨,甚至没法给她个孩子,枉费了新婚的头几年,那夜夜燃尽红烛不肯歇的缱绻恩爱。

    应风色欣赏着美妇惹人怜爱的焦虑不安,小口小口喝完了两大海碗的水,心想若回到屋里,始终是有人要问自己的来历的。

    正没区处,一缕鲜香钻入鼻腔,灵光闪现,在灶前瞧了柴火,揭开喀喀滚颤的瓦釜盖,顿时满室肉香,中人欲醉,连屋外的飞燕卫和袁府从人都起骚动,远近一片嗡嗡低语。

    简豫首当其冲,瞠大杏眸——这会儿可不像凤片糕了——露出像孩子般单纯的惊讶和向往,骨碌一响,雪颈间如滑鸽蛋,生生咽了口馋涎,连贪婪都无比纯粹。

    应风色舀了小半碗乳色热汤递给她。

    “别烫着了。

    ”就着杓里的残汤吹凉了一尝,险把舌头也吞下去。

    这……这也太鲜了吧!能是我做的?五五开的咸肉与鲜肉在炖煮的过程中彼此融合,却又相互激荡碰撞。

    去岁立春以前腌制的咸蹄膀将肉的鲜味完全浓缩,生出腊香,凝炼已极的荤脂甘美透过热汤柴火,被鲜笋和鲜肉“借”了过去,借以褪掉青涩,留下鲜甜;咸肉发酵风干的厚重粗猛,则透过新肉嫩笋调和锉磨,滋味变得更可口亲人。

    鲜肉的部分,冒牌货叔叔特别让他买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腩,而不用排骨,正为熬出脂肪的甘甜。

    此间之笋比不上峒州,且春笋时节已近尾声,索性不以小火煨清汤,而以猛火取奶汤,要的是浓鲜重味,喝得人脾酥胃爽。

    “你觉得这已经很好喝了,对罢?”简豫一个劲点头。

    “错。

    今儿喝剩的汤滤净搁一夜,明儿再加只老母鸡、几枚豆腐皮筋儿,煨好之后拿来烫娃娃菜,那才叫一个销魂——”“喂喂,别当着客人的面说菜啊。

    ”帘外传来藏林先生的笑骂。

    “还不赶紧端将出来,打上几碗给贵客尝尝?”“……那就没得剩了。

    ”他听见简豫小声道,虽仍无甚表情,声音里却有满满的不豫,手肘轻碰了碰她的肩膊,眨眼低道:“我再给你煮过更好的。

    ”少女才露出笑容。

    这道“峒州山笋”威力无匹,包含阿妍在内,人人都添了第二碗,果然没能留到翌日加老母鸡百叶结煨娃娃菜。

    应风色替众人舀汤递碗,殷勤接待,除了适才略尝过杓底的汤汁之外,屋里只有他一人没能吃上。

    “我尝第一口时,便见小兄弟没添自己的份。

    ”袁健南搁下调羹,忽然叹息:“本想着该留些给主人才是,岂料连尽两碗,难以自制。

    小兄弟的烹调技艺之佳妙,竟能直指人心的自私贪婪,实令我惭愧万分。

    ”应风色笑道:“画师作画,儒者著书,都不是为了将书画藏在家中欣赏,画家的审美和大儒的学问早已在他们心中,着落外物,乃飨世人,厨子也是一样。

    贵客品尝菜肴,我尝的却是诸位细辨滋味、心满意足的模样,此亦十分饱足,大人毋须介怀。

    ”袁健南甚异之,打量他几眼,抚须微笑:“先生门下,果无虚士!小兄弟怎么称呼?”应风色还末答腔,居然是简豫抢白:“他是我弟弟,叫阿净。

    ”说完垂敛眼帘,又恢复成原先那副淡漠空灵、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神气,完全不担心藏林先生拆台。

    初老郎中怡然道:“家教不严,让贤伉俪笑话了。

    阿净,你将碗筷收拾下,阿豫给客人重新沏壶茶。

    ”随口圆了少女扯的谎,转对虞龙雪:“夫人勿忧,你让人在落脚处备一只大桶,贮满后能容成年男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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