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病但有人说是总瓢把子“裂甲风霆”雷万凛下的手逮到机会铲除了对他不甚恭顺、背里动作频频叛意昭然双方嫌隙已深的亲叔叔雷彪。
雷彪并未料到自己会死。
赤炼堂号称“东海第一大帮会”到了这等规模除掉一两名首脑无法瓦解派系只会引来反扑终至不可收拾。
岂料赤炼堂风平浪静无人挺身为雷彪说话仿佛他死得恰如其份。
证诸之后的大半年里关于雷彪的种种臭史在市井间风传直是十恶不赦万死莫赎一时连孺子老妪都知有报应可见总瓢把子绸缪既久动手前早已打点妥适连“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脚本都写好了无怪乎一马平川拾掇得干净俐落。
霍铁衫魂飞魄散觉得下一个便要轮到自己连夜赶回铁鹞庄坚壁清野并飞鸽传书请人疏通以免遭赤炼堂的内斗牵连如蝼蚁般被巨人不经意间碾碎死得不明不白。
乔归泉是否曾为他捭阖纵横已不可考毕竟铁鹞庄只守了一夜恁乔四爷神通广大忒短的时间内怕什么也来不及做。
翌晨铜墙铁壁般的铁鹞庄五重砦门大开放出被掳劫的众多女子——多数是外人——管事面色灰败勉强到镇上募工要拆掉庄内外所有望塔、箭垛、栅墙等才知昨夜里所有庄客家丁一哄而散。
问他何以如此死也不敢说抖得摇筛也似。
工事拆完改填护墙沟渠接着运出一车车的兵器到打铁舖一家伙熔了浇于舖外石板堆出一座熔渣山来这又过了几天。
镇民谣传废矿井那厢的老林有鬼嚎无人敢近。
及至壮丁回来成群结队抄火把棍棒一探究竟赫见林间吊著十几个赤条条的人有的折手断腿多数被割去阳物灼以烙铁竟是铁鹞庄的党徒中最凶恶的一群。
几人被认出曾奸污镇上妇女队伍里不乏受害女子的亲友本应上前一阵乱棍打死但林间吊人的场景太诡异惨遭肉刑的恶徒连日来滴水粒米未进早已奄奄一息然而被吊著全身气血阻滞痛苦难以形容且随着意识不清或被放大集中所有人都在哀嚎尽管嘶薄低哑却持续不断。
这远远超过了他们在善书或寺庙壁绘里所见过的一切炼狱图像是活生生的恶鬼狱。
让恶徒得以解脱似乎便宜了他们况且也没人想踏进炼狱一步。
壮丁们默默掉头离开日后有好事之人接近窥视却什么也没见着。
有人绘声绘色说当时在林间曾见霍家的儿子被缚于树干强迫他看着或听着似的扭曲灰败的面孔已无神智认不出是哪个以年纪推断不是霍丙山就是霍丁山然而事后一样杳无踪迹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这样如同松脱口牙的毒蛇铁鹞庄一夕之间“放”开了天瑶镇。
再没有人到铺子里强收月敬没有穷奢极欲一掷千金没有骚扰侵凌没有雇佣驱策……镇上没人再见过“霍家五山”铁鹞庄外的草木藤蔓越发蓊郁只是没人走将出来。
仅仅两年间天瑶镇就恢复了原本的静谧。
那些因霍家到来变得浮躁却未随霍家沉寂而调整适
应的人们最终也离开家乡十数年如微尘泡沫终究不抵五百年的雨雾淘洗脓头一经剔除始知山石依旧静待下一个五百年过去。
“是因为……被降界逮走了么?”
站在挂满爬墙虎的门簷下鹿希色仰望着“铁鹞庄”的匾额喃喃自语道。
虽然还没入庄也看得出此久无人烟。
镇民以为霍家隐居避世殊不知广厦大院早已成了鬼域山林侵入人造的屋墙里仿佛能听见被残忍断首的天瑶山神一吐怨气的尖啸嘶鸣。
“两年太久了。
鬼牙众这般折腾法再硬朗的活人都撑不了半年虽然不排除羽羊神将他们囚禁了年余直到最近才改造成那副鬼样——”应风色边回忆著黑山老妖强壮的肩臂肌肉又像要驱散脑海中的尸体死状似的甩甩头吐出一口长气。
“不知道我总觉得不是这样。
若我是羽羊神就不会这样。
”
雷彪之死在当时可是轰动东海的大事向来被认为以域派系分治为主的赤炼堂定于一尊雷万凛的声势至此攀上巅顶本应相互制衡的五大转运使俱都臣服于总瓢把子麾下天下再无帮会能与之抗衡“裂甲风霆”雷万凛就是实质上的东海武林第一人。
此事奇宫自然关心但应风色万料不到雷彪的死牵连着铁鹞庄更无法预知数年后自己也卷入其中不得不替羽羊神走一遭。
一夜间放倒铁鹞庄以及割去阳物与吊人的残忍手段听起来很像是总瓢把子的私兵“指纵鹰”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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