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环抱七星的翊卫。
——紫微垣。
天子中宫,威加九锡!阿傻涣散的眸光凝聚,猿臂暴长,指尖拈过柜顶一枝月桃,往覃彦昌右臂“天井穴”插落!覃彦昌惨叫着松开五指,肘关以下瘫如蛇蜕,仗着狂性不退,右肩一抡,把脱力的臂膀当鞭使,狂吼扑来。
阿傻心中掠过一本图册连页,脚步倏转,不知怎的到了覃彦昌身后,拈两枚杏枝,稳稳插入“悬枢”、“命门”两穴。
覃彦昌单膝跪倒,下半身已无知觉,痛吼中隐露惊惧,冷不防拖过长几,几上诸物散落一地。
他飞转长几当枪使,那乌木几案长近七尺,挥动时莫说近身,斗室之内,不避入屋角榻顶,俱不脱其范畴。
阿傻贴墙闪避,一边捡拾花枝,猱身欺近,手腕一抖,一枝茶花刺穿覃彦昌左臂桡尺两骨,似由臂间长出花朵,洁白的荼蘼汲饱人血,才得这般红艳。
一旁苏彦升瞠目结舌。
弱不禁风的药僮,何以摇身一变、突然成了高手,已非他最惊诧处。
让他目不转睛的,是少年使花的手法身法,无不是刀——插入肩膊的月桃,使的是单刀路数;刺进背门的两条杏枝,步法与手路分明是柳叶双刀;以茶花贯穿桡尺两骨的间隙,则是精准的唐刀击刺……如何练得这般造诣?何以一举手、一投足间,竟能涵括一门刀术之精要?得个中三昧,则融两百一十六式的《通犀剑》与《游犀刀》于一击,再非遥不可及的美梦——苏彦升衷心希望覃彦昌别死。
(我……还想看。
再看一眼这包罗万有的刀法,从中看出关窍——)散漫惯了的莽汉,于生死之际,激发惊人战意,被茶花贯穿的左臂握紧长几,一把将阿傻抡飞出去!咫尺之间,避无可避,阿傻运起新贯通的致密玄功,以身侧硬受了这一记。
坚硬如铁的乌木几案应声轰碎,少年喉血酾空,着地一滚,未起身、手已扬,一朵粉致致的牡丹穿过迸散的木片,标中莽汉咽喉。
——是飞刀!飞刀亦是刀。
古往今来擅使飞刀的侠客,决计不去练什么铁蒺藜或透骨钉;而精研暗器的名家,多半也无意将飞刀放入暗器囊里。
刀器与暗器,本是两道,强加混淆,何以登峰?苏彦升如痴如醉,不觉微笑,直到死不瞑目的莽汉捂花倒地,才骤尔回神。
房门吹开,白白胖胖的一梦谷之主立于门外,满脸不屑,对那刀艺惊人的药僮哼道:“才杀一个就这么费事,明儿要杀两个哩!把这儿收拾好了,到花圃里掘两个坑,一个埋这头山猪,另一个,等着明天埋你。
”袍袖微扬,一团纸阄正中药僮脑顶,弹落一旁。
“至于你,”伊黄粱转过头,面无半分笑意。
“滚过来罢!”第二二五折、凭花入眼,许为公道在大夫看来,阿傻是无法复制的梦幻逸品。
他以天雷涎为人续脉,无一能恢复到这般境地——他对漱玉节所发豪语,某种意义上更像是赌注。
阿傻可能蜕变重生,如凤凰涅槃,但更可能得到一双瘫软酸麻、不堪大用的废人之手,每逢阴雨湿冷,便酸刺入骨,恨不得一刀砍了干净。
伊黄粱的手术没有问题。
他在每个病人身上的施作,都同样完美,无可挑剔。
差别在于:其他人没有阿傻忍受……不,该说是无视痛苦的能耐,能撑过百倍乃至千倍于手术的可怕复健,令接驳的新脉得以重生。
大夫心里明白,建筑于单一特例的成功,本质上就是失败;至少,当把“易筋续脉”一节,自岐圣的妙手传说里予以勾销。
之所以收留阿傻,除了卖人情给五帝窟、挟制耿照等布局考量外,还有一明一暗两个原因:明的,是想把一件再难复制的得意之作放在身边,随时兴起,想欣赏欣赏自己那举世无匹、堪称鬼斧神工的绝艺,一回头便能见着。
另一个恐怕连伊大夫都没意识到的理由,是想看看饱经命运折腾的少年,在这条残酷的现实路上,到底能走多远、还能怎么出乎他的意料,又现何等奇迹。
他给予少年的,从来都是痛苦。
“岳宸风死了。
”某夜,在阿傻咬着牙,忍受生剖臂肌般的剧痛,一遍又一遍地运动指掌之际,伊黄粱冷不防对他说。
“你的仇人死了,据信是你的好兄弟耿照替你报了仇。
恭喜你啊,此后天空海阔,任君遨游,毋须再受仇恨羁绊,心心念念,只为复仇而活。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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