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跪倒,匍匐不起,「那绝不是杨郎做的。
绝不是他」「你还在包庇?」「师叔,我将那些花蕊书窃走交给他,已是近一年前的事了。
他本就是查桉的人,怎会和火门的惨桉有关?师叔,我为他整理衣装的时候见到过令牌。
再加上举止谈吐,和平日的习惯,他绝对是朝廷那边的人。
不是紫衣卫,就是飞鹰卫。
他们缉拿盗匪大可堂堂正正,何必要害死那么多人呢」她浑身颤抖,又道:「而且那些花蕊书上,当真没有什么要命的证据。
我也是看取走无妨,才从阁中大着胆子偷去的」叶飘零皱眉道:「你只偷了卧虎山庄的花蕊书?」柳织烟微微抬头,轻声道:「我觉得卧虎山庄庄主和蓝家过往甚密,胡夫人花蕊书中提到他和蓝振业称兄道弟,喝醉了便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想帮杨郎早日查清真相,便把蓝家的花蕊书也偷走了些。
小师叔……应当是查出了的。
但她当时,并没声张」卫香馨长叹一声,匕首垂落,疲态尽显,「这一个情字,要坑害多少女子……之后呢?」柳织烟继续道:「他……极感激我,之后来找我的次数,比从前多了。
可我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快活。
我心里不安,总觉得铸下大错,兴许会毁掉……李师叔的一生幸福。
后来,我再次回阁,又翻阅了那边来的其他花蕊书,知道李师叔过得并不算好,那姓胡的男人,小妾一房一房的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嫌弃李师叔没能生下一个男丁。
到那时,我才好受了些」「后来呢?」她平静了许多,抬头坐在自己足跟上,仍是跪姿,道:「后来,他忙于办事,来得少了些。
张七的外室有孕在身,他在家里呆了一阵,依旧……还是那样待我。
我心如止水,只当是被畜生欺凌,忍着伺候他。
谁知道,他……他……还盘算起了,要叫我伺候天道来的巡查」她绷紧面颊忍住新涌泪水,咬牙道:「师叔,他心中哪里还将我当作妻子?我心里不愿,他竟……说我连个丫鬟都可亲热,助他前程的好事,反而不肯。
他将我痛骂一番,走了。
我本还庆幸,惹恼他一次,又能清静几个月。
哪知道……他回来作践我那几夜,竟叫我……停了月事,有了孩子」她摸着自己还很纤细的腰肢,恨恨道:「这孩子我绝不会要。
可我手上的药,之前不愿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已经偷偷用完了。
我不敢叫杨郎知道,便只说想回来参加赏秋大会。
他很高兴,还说到时候若能来这边查桉,就来看我。
小师叔也很高兴,她忙了许久,寂寞了许久,十分想我」柳织烟面上浮现出一阵惶恐,抬眸看向卫香馨,「我回来之后,才知道……竟出了那样的……火门惨桉。
不只是我慌了,小师叔也慌了。
她一直质问我,是不是我把偷去的花蕊书,交给了心怀叵测之徒。
我不敢说……杨郎的事情。
只好赖给张七,推给天道。
这、这也不是我空口白话诬陷,杨郎跟我说过,天道也想拿到那样宝物,好来钳制他家主人。
天道只是一群江湖人,里面都是张七这样的畜生,要是他们,应当干得出将人火门的事。
杨郎还说,那几个盗匪的仇家没被斩草除根,后人长大,托了别的江湖好汉来讨公道。
兴许,是他们干的也说不定」「不是」叶飘零道,「没来得及。
我晚了一步」柳织烟一怔,看向他。
卫香馨一掌将她掴歪回去,冷冷道:「之后呢。
我的小师叔,你的小师叔祖,为何会死」柳织烟瑟缩了一下,颤声道:「因为……我怕」「怕?」「你们……开始彻查花蕊书了。
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若到时候小师叔抵不住,将我交代出去,这火门桉,你们岂不是要怀疑到我的头上?我身边可交代的两人,杨郎是朝廷武卫,品级兴许还不低,张七是平波十八坞的首领之一,又入了天道,你们当初觉得我应该嫁他,不就是他看中了我,你们惹不起他么?」柳织烟凄然道:「我把哪个扯出来,都做不了挡箭牌。
师叔,你是代阁主,你凭良心说,如今我把这些都交代出来了,你又能惹得起哪个?是敢去找朝廷讨个公道,还是去向平波十八坞,向天道追究责任?」卫香馨面颊抽动,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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