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将那帛书扔到她脸上,「还想骗我!」不顾疼痛,楚楚翻身膝行数步,抱住云五大腿哭道:「没有,五哥,楚楚仍是完璧……」云五面无表情,仰头向天,不为所动。
好似想到什幺,楚楚抹掉眼泪,强笑道:「五哥不信,楚楚今夜便把身子给了你。
」站起身来,手指拉住腰间宫绦,略一迟疑,伸手一拉,月白裙装滑落在地,一双修长玉腿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云五如被蛇咬般退了一步,「你要……干什幺?」楚楚好似疯魔,嘴里絮叨着:「反正楚楚注定是云家的媳妇,早一天给五哥也是好的……」手上却不耽搁,月白交领上襦也已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束胸。
「贱人!」云五一声怒喝,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比起方才更狠,直将楚楚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出血。
楚楚哪里知道云五早年间练功走火入魔,不知因势利导,一昧强行突破,伤了足少阴肾经,多年来两人耳鬓厮磨却不及于乱,非是云五不想,实不能也,方才楚楚言行实实刺激到了他心中敏感处。
见了楚楚伤情凄惨模样,云五也是一阵后悔,待看到地上帛书,联想起杜云娘适才言语,这几个狗男女不知做出何等羞耻事,心又硬了起来,跺脚要走,却蓦地回身,向楚楚走来。
楚楚见云五走来,一脸希冀,哪知他走到身前只是将帛书拾起,一声冷哼,快步走出屋去。
楚楚一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眼泪如断线珍珠不住滴下,不知多久,耳边一声轻咳,才自惊醒,见云五负手站在身前,不由心中又燃起希望。
云五神情淡然,「且把衣服穿上。
」闻言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楚楚羞红着脸将衣服穿好,云五将一张信笺放到桌前,「这是给你的。
」信笺上墨迹尤新,显然刚刚写就,楚楚拿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休书」二字,其他内容已无心再看,只是嘶吼道:「不——」「你犯七出之条,云家留你不得。
」云五面无表情。
「难道你一丝旧情不念!?」楚楚哀鸣。
云五脸上泛起怒气,「若是不念旧情,某早已亲手毙了你,来人!」几个庄丁应声而入。
「将她撵出庄去。
」云五厉声喝道。
庄丁们面面相觑,「五爷,夫人她——」「她已经不是云家的人了,你们耳朵聋了幺?」云五声色俱厉。
下人不敢再言,「夫人,得罪了。
」在楚楚挣扎中,下人将她推出庄门,随着黑漆大门轰然关闭,楚楚的心仿佛也死了。
多年来自己尽心尽力辅佐云家兄弟,为了夫婿沉疴得愈,不惜身入青楼,害得邓忍锒铛入狱,良心不安;南下一路凶险,自己又不顾女儿清白换回翡翠娃娃,最终却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造化弄人啊……楚楚失魂落魄的行走,漫无目的,娘家早已无人,一直把云家当作终身依靠,如今云家已不要自己,还能去哪儿呢?一路跌跌撞撞,倒地也不知疼痛,爬起继续前行,一身月白襦裙被树枝挂的破破烂烂也不自知,唯有听到波涛之声才自警醒,月光下水波粼粼,竟然走到了江畔,看着滚滚长江,楚楚凄然一笑,一头栽了下去。
水流涌入七窍,脑中轰的一沉,江水冰冷刺骨,一如此时心境,这是楚楚最后感觉到的……第三十二章少年中国说「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
二日伐鼓,何居?」「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清朗的声音在文华殿中飘荡,杨介夫乃当今饱学之士,十二岁中举,十九岁高中进士,弘治十五年因修成《大明会典》,破格由翰林侍读升为学士,朱厚照还是太子时便在东宫侍奉读书,如今充当经筵日讲官。
说起经筵,源于汉唐,原为皇帝讲史咨询政议之用,宋明沿其制,但最初既无定日,也无定所,直到明英宗以冲龄即位,时任内阁辅臣的三杨上疏请开经筵,制定经筵仪制,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定为朝廷盛典,由勋臣一人知经筵事,内阁学士或知或同知经筵事,六部尚书等官侍班,另有展书、侍仪、供事、赞礼等人员,除每月三次的经筵外,尚有日讲,称为小经筵。
其实明代经筵比起汉唐的实用功能,已经沦落为一种繁文缛节的朝廷典制,一帮文官轮着教皇帝怎幺做人,即便以勤政闻名的弘治皇帝对经筵都能避则避,何况如今的正德小皇帝,耳边有人喋喋不休实是聒噪,朱厚照肩膀一垮,活动了下龙腰,却被杨廷和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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