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界以东,有一宗派,以玄曦为名,修以问心为基。
据说八千年前,创宗祖师道无清,因天地崩塌而修途断绝。即便翻遍古籍,依旧毫无进展,前路不明。
然而,即使如此,道无清仍守心不改,以护平民为己任,常为天下伏魔降妖、镇压诡异。
彼时,无数宗派、寺庙、王朝皆因前路已断而走入歧途,有人以一城百姓为祭,有人自导自演灾劫以博香火,皆以血与怨为道基。
唯有道无清,虽有动摇,却不曾入魔;虽无前路,仍信道门古语:「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他坚信,那遁去的一,仍有寻得之机。
千年苦索,毫无寸进。
终於,道无清几近疯癫。
「为何?为何找不到这遁去的一?难道路途真要断於此吗?
道、佛、儒、百家...只要是正统传承,皆至此为止。功法经典,再怎麽修,亦无一丝突破...」
在这荒山野岭的郊外,在亭中,一位白发鬓眉的老者怒吼:
「可我不愿!
不愿以人血炼丹,
不愿以百姓之命成道,
不愿屠万灵以怨魂为基,
更不愿!成那人不人、鬼不鬼之物!」
语毕,天地Si寂。灵气浑浊,前路不在。
他握拳,声嘶力竭,眼底挣扎。
脸sE忽青忽白,像有两GU意志在撕扯;他心中,一念善,一念恶;一念守心,一念随流,如同世间诸多幸存之大能。
最终,他仰天长叹。
「算了...前路不在又如何?我曾为大乘修士,如今天道崩塌,境界跌落,寿元却犹长,只要活着一日,无愧於心,便足矣。
或许不利己,或许毫无意义...但此,便是我的心。」
「哈,哈哈哈......」
他大笑,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笑声里既有释然,亦有悲怆。
自天道崩後,世间再无圣人,往日圣者皆跌至准圣境;诸般大千世界崩灭,坠落混成於乱界。
凡界曾经只差一步可飞升的大乘修士,如今却与蝼蚁无异。
「我为何修行?」他反问自己。
或因幼时贫苦,幸被师父领回山门,自此想做他人之yAn光;
或因历练时曾见战火连天、浮屍遍野;
然究其根,本心唯「善」。
非愚善,非圣母。
他知人心险恶,但愿守善者心有所依。
「若为修行不择手段,那初心已毁,道心亦崩。到那时......我,还是我吗?」
他低声喃喃,目光空洞。
忽而想起坊间传言,酒可解愁,使人沉於梦境,暂忘苦痛。
他苦笑,摇头。
「可惜......我不饮酒。」
他举起葫芦,饮了一口稀淡无味的悟道茶。
就在此时,一道清润声音响起:
「前辈,荒山野外,路途遥远,在下口渴难耐,能否分我一口水?」
道无清猛然抬首。
只见一名白衣少年,打着玉骨之伞,伞面绘有cHa0起cHa0落、风浪翻涌。其身清秀瘦削,脚步无声无息。
能近他身而无觉,至少也是昔年金仙之境。
可如此人物,怎会言「口渴」?
他本能以心察意,却感不出分毫恶意。
「可...」他迟疑,终究还是递上葫芦。
「多谢。」
少年接过,轻抿一口。
还葫芦时,微微一笑,伞面在风里轻震,他目光越过亭外群山,道:
「在下,不染尘。」
他转头凝视道无清,声音清淡却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温柔。
「前辈,愿与我一同撑伞而行吗?」
微风掠过,伞面纹路宛若海cHa0翻涌。
随之,那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这一问,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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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曦宗,外门。
松影婆娑,一座青石小亭立於山间。
亭中,一名黑发少年静静伏案。案前堆满残缺古籍,有道家残卷、佛经断篇,亦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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