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那便是雁门。
天亮後,石松林里传来锻铁声,一座小铁坊藏在林间,烟极薄,颜sE清,与官坊不同。柳烟挑眉:「冷桩二。」她带两人绕到後窗,敲了三下,顿,两下,一下,是落霞的节。窗板微启,一只被火燻黑的手把一张布卷丢了出来,落霞内码写着:「北行三十里,石脉断处,问骨。」又附:「暗影司视北,勿走正关。」
柳烟收起布卷,向窗内拱手。里面的人没有出声,只「哐」地再落一锤,火星四溅。
午时,三人趁yAn光最盛时过了一片碎石坡。这种时候最难埋伏,狼盟与暗影司都喜Y。碎石坡後是一汪清泉,泉边有两个山民在洗薯。柳烟警惕地打量,苏青荷微微侧身挡在凌樱前,凌樱则先行抱拳:「借一瓢水。」其中一个山民笑眯眯地递来木瓢,却在凌樱接过时「啪」地合了合手指——那是暗影司的极暗手语,表示「无意,观而不扰」。凌樱心里一动:帘下那人果然把视线摆在北面。他喝下半瓢,把剩下的递给苏青荷。山民看了看他x前不小心露出的四息匣角,一闪而没,仍旧笑眯眯:「北边风大,兄弟妹子多添衣。」
过泉不久,天光忽暗。云自北压来,风里带了细微的雪意。雁门,即便未入冬,已先於人立起寒。柳烟放慢脚步,让身T适应这种y冷。苏青荷紧了紧披风,却未以内力驱寒,只把寒当成一把磨剑的石。凌樱在这一段路把太玄收得b以往更深,让玄武的「厚」托住朱雀的「浮」,不让羽意被北风剪碎。他知道,白虎在前,骨在前,会有一段直y的路在等他。
入暮时,风雪未来,天已灰。三人按布卷指示,绕开正关,走到一处石脉断处。这里一条山脉被y生生劈开,像被天斧斩过,断面整整齐齐,石纹像一支支被折断的骨。崖下有一个石洞,洞口挂着一串兽骨,风吹过会撞出「咔咔」的声音,像谁在敲门。
柳烟看向凌樱:「问骨。」
凌樱走到洞口,对着那串兽骨,缓缓吐出一字:「骨。」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啸在洞里响起,像是白虎的低吼。洞内黑影一动,走出一人,披兽皮,脸上画着两道白痕。他的眼像在雪里洗过,冰而亮。他上下看了看三人,停在凌樱x前的匣与背後的剑上,缓缓点头:「骨不藏弱者。」
柳烟轻笑:「那便试吧。」
白痕人伸手一指断崖另一端:「过。」语气轻得像说一个字,却沉得像压了一座山。断崖宽不到一丈,底下是风。风在里头直直地上涌,像从地心呼出的叹息。凌樱看了一眼,明白这不是试步,也不是试胆,是试他能否以玄武之厚托住朱雀之轻,再用即将要学到的白虎之直——一以贯之。
柳烟後退一步:「我最後。」苏青荷站在他身侧:「我先?」
凌樱摇头:「我来。」他交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往前踏出第一步。
风从断崖里直撞他的膝。他没有用力压,只把力往下沉,让玄武之「厚」在脚掌底铺一掌宽,再把朱雀之「羽」举在身侧,让侧风不把他吹离。第二步,他把身形的直提了一寸,像把笔由圆转为线,线直,心不乱。第三步,他把四息匣的冷贴在心上,让「止息」在x中画一圈。第四步,他到了对岸。
他没有回头,站在对岸那一瞬,心里忽然明白:白虎不只是骨,不只是直,是在直里不摧、在y里不折。直得住,才承得住。
苏青荷第二个过,她选的路更擅形,让身形像一枚针穿过风的孔。柳烟最後过,她用的是势,借风小半步,借石脉的回响小半步,不急不拖,稳稳落足。白痕人看了三人一眼,眼里的冷意退了半寸,微一揖:「可入。」
洞里乾,石壁上有很多兽骨排列成四象的形,最中央是一块断裂的白骨板,骨质细密,泛着不似寻常的微光。白痕人把骨板放到灯下,骨纹像刀刻,刻着一个极简的字:直。骨板旁边还有一枚白骨制的小牌,上刻「脉」。
凌樱心口一热,朱雀与玄武的薄片在衣襟内同时微震——它们在认第三条线。他伸手按在骨板边缘,没有以气,只以心。骨板微微发冷,他把冷x1进掌心,让它与四息匣的冷短暂相遇。两GU冷在他掌里碰了一下,彼此退了一寸,然後像两条冰线被一根温暖的针线穿了一下,连上了。
「白虎之骨,取直与脉。」他低声自语。直,是承;脉,是走。走在骨上,不偏,不飘;承在骨上,不崩,不碎。
白痕人把小牌递给他,眼神里有一点点像山的笑:「骨见人,脉见心。你有朱雀与玄武的影,便不怕骨拒。」他顿了顿,低声道:「雁门外不只狼盟与暗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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