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为了闯出李佟的名号。
可即便如此,心头的复仇之火却依然越烧越旺。
「我要把那小子挫骨扬灰,让他后悔为何要生在这世上!」魏宁两女见我脸色冷得吓人,都连忙起身,一边帮我更衣,一边柔声相劝。
宁馨更是半解罗衣,把我脑袋抱进自己怀里,细声道:「三哥,你别乱了方寸,爹说过,官场上,每一个可疑事件的背后都有阴谋。
」我遽然而惊,心思一静,顿时觉出几分蹊跷来。
云仙久在欢场,名节二字对她并不像对普通人家的女孩那样有着强大的约束力,她与我也多是感激之情,就算真被奸污了,多半是设法掩盖,以图日后复仇,自杀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而小七心怀怨恨,怕云仙离开百花楼就没了报复的机会而强奸她尚在情理之中,可他只要咬定和蒋逵在一处,我只能哑巴吃黄连,看着他逍遥法外,他实在没必要杀人灭口。
可偏偏云仙死了。
我看不透整件事背后的重重迷雾,可代王爷的官场经验却不容我忽视,把当晚在场的人细想了一遍,总觉得蒋逵、唐五经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宁馨儿,你替我去趟刑部,待在档案库房不要出来,有蒋东山掩护,不会有人看出破绽的。
」唐五经的出现,不由得我不小心,自己的身份不容暴露,我便预先做出安排。
又让魏柔给蒋迟送去书信,告诉他别去百花楼而改去刑部,更请充耀说动蒋云竹,请他出面安排顺天府在京城四门严查出入人员,一旦发现唐五经等人,立即扣押。
匆匆赶到百花楼,现场已被顺天府的衙役封锁了。
带队的张姓捕头从老鸨那里听说我是蒋迟的朋友,本就有点头大,再看到锦衣腰牌,越发紧张起来。
「听说云仙姑娘已被大人赎出,下官就没敢擅动尸首。
看样子,似乎是……不堪受辱而自缢的。
」我望着悬在梁上的云仙,她脸上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煞是奇怪,彷佛是在痛苦中羽化登仙,衣衫也相当整齐,看不出被辱的痕迹。
只是撩起裙摆,一股精臭尿液混在一起的怪异气味便扑鼻而来,下体更是狼藉一片了。
目光四处逡巡,炕上两条锦被胡乱地堆在一处,十几处指甲大小的精斑散布在床褥各处,却不见一丝毛发;云帐幔钩一点都没破损,想来云仙并没有得到多少抵抗的机会。
梳妆台没有什么异样,几上的茶盏也是丝毫不乱,不过凑近一看,几上明显可见水渍的痕迹,那茶杯底也残留着茶渍。
云仙是个精细的人,仅这一处我就知道,现场显然被重新布置过了。
端起茶杯,杯口隐约可见淡淡的胭脂红,仔细嗅了一嗅,却嗅到一缕奇异的幽香,似乎并不是云仙的气息。
查了云仙的胭脂水粉,果然都与之迥异。
凶手中有女人,我心中暗道。
「今晨一个留宿客人离开的时候,想偷看云仙姑娘,结果发现了她的尸体。
眼下,百花楼的客人已经全被下官扣押下来,只是……」一旁张捕头局促地道,想来扣押了不少有身份的客人,时间久了,他就无法控制局面。
「记下姓名,留下口供,就放人家走吧,反正凶手留在百花楼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相信顺天府。
」「多谢大人。
」张捕头松了口气,却突然反过味儿来:「凶手?大人是说云仙姑娘是他杀?」见我目光陡然冷峻起来,他才讪讪退出房去,走了老远,隐约听到他啐了一口:「真他妈的邪门!」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目光落在老鸨身上,自从知道我锦衣卫的身份,她就一直战战兢兢,此刻慌忙掏出我赎云仙的银票双手奉上。
「你不必害怕,我李佟是个讲道理的人,云仙的死若与你无干,百花楼依旧可以照开不误。
不过,有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
昨天我和小侯爷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一五一十道来。
」客人争风吃醋,妓女互别苗头,光是打架就有两起,这一晚上百花楼还不安生。
蒋逵几人都没留宿,在我和蒋迟走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云仙旁边住的柳芳虽然听到云仙屋里有欢好声,可她并不知道云仙已赎了身,自然也没多留意。
至于百花楼的姑娘谁和云仙交情好,谁与她有过节,她的恩客都是哪一个,老鸨自然都一一道来,连那个小七的数据,她也说得相当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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