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森严,你们若是觉得可能会捱不住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韩霓瞥了妹妹一眼,旋即坚定地道:「我们姐妹愿意一辈子服侍老爷,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
」「那就好!」蒋迟一手一个将姐妹俩拉起来,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那眼神虽说是喜欢居多,可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夫妻间的秘事,于是就把姐姐看得双颊生粉,低眉垂睑,娇羞无那,那模样不像秦淮河上的名妓,倒像要出阁的女儿。
而妹妹则咬着嘴唇憋了半天,突然道:「怕是李嬷嬷不答应哩!」「她敢?!」蒋迟和蒋逵异口同声地道,哥俩对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蒋逵笑声尤亮。
蒋迟却一下子收住了笑容,转头可怜兮兮地问我道:「别情,你带银子了吗?」「带是带了,可我不知道够不够,应天毕竟不是苏州。
」我转头问喜姐儿:「大姐,打个比方,如果我想赎俞姑娘的话,赎身银子是多少?」高光祖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刷地转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似乎是想弄明白我话里的用意。
见我使了个眼色给他,他才恍然大悟,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感激。
这厮大概真如鲁卫所说的那样,并不全然是个狼心狗肺之徒!我暗忖道,见喜姐儿沉吟不语,便追问了一句。
「大人这话,奴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喜姐儿陪着笑脸道:「奴家和俞淼好似亲姐妹一般,倘若她能嫁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君,别说赎身银子,奴家还要送她一副嫁妆哪!可若是不可心,就是银子再多,奴家也不放她离开的。
」我顿时心知肚明,因为这套说辞,本就是妓家千锤百炼的产物,我再熟悉不过了,都能倒背如流。
在秦楼的时候,我几乎天天要说上一遍,甚至一天要说好几遍。
这番话解释得通俗点,就是一切由银子说话,至于银子是多是少,是一万两,还是一千两,那就看姑娘究竟爱你多深和你现在以及将来的身家究竟几何了。
见高光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患得患失的紧张来,我心头不由暗叹一声。
静下心来,我已经猜到了高光祖为什么对俞淼情有独钟。
俞淼与高原来的情人严落碧有两分相像,且容貌远在严之上,更兼温柔大方,于是一下子抓住了高光祖的心。
可俞淼对他能有多少情谊?妓家迎来送往,见识最广,绝不是单靠胯下一根小弟弟就能征服得了的。
那韩家姐妹铁了心跟着蒋迟,除了蒋迟十三经功夫过硬之外,太半是像妹妹说得那样,姐姐已经猜到,蒋迟的身份贵不可言。
而高光祖显然在四人中身份最低,却偏偏又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任谁的第一印象都将是,这厮的仕途大概坎坷得很,这辈子纵然不见得被钉死在九品上,但八品也该到头了。
他又不像赵真一那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想让俞淼一见倾心,自是难上加难。
不过,对我来说,眼下俞淼喜不喜欢高光祖并不重要──当然,如果俞淼自己想从良跟着高光祖过日子的话,谈判的筹码自然多一些。
重要的是,高光祖喜欢她,而我现在需要高光祖替我卖命。
「我知道,大姐为了俞淼,定是费尽了心血,且不说吃饭穿衣这等寻常之事──当然,这绝不是小事,为增其娇艳,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不厌洁自然是少不了的。
就说这琴棋书画,每一样让人赏心悦目的技艺都是银子和汗水堆出来的,银子还有价,大姐的心血却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众女都惊讶地望着我,这番话本该是喜姐儿说的,我怎么反倒替她说起话来了?喜姐儿也是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小心问道:「听说苏州秦楼少东家王解元的名字也叫做王动的,是否就是大人?」「不是他是谁?!」蒋迟白了喜姐儿一眼,似乎在笑她后知后觉。
蒋逵这才知道他大哥方才笑什么,忙表示不知者不怪,又说,这一榜解元自然是和寻常举人不可同日而语。
喜姐儿慌忙道了个万福:「奴家听说少东家是苏州的推官,没想到您又高升了,一时没认出您来,您可别怪罪,怪也要怪少东家您这官儿升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