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转过脸来,向昨天还是敌人的清帝国投降,请求清帝国派遣军队入关(山海关)联合剿匪。
——不久,诗人吴梅村写了一首史诗,名《圆圆曲》描述这件事,其中有两句:“痛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家家传诵。
吴三桂那时还在云南昆明,既不能用诬以谋反冤狱的手段于万里之外杀吴梅村,只好送黄金一千两给他,请求把两句删掉或予以修正,吴梅村拒绝接受。
清帝国一六四二年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入塞大掠。
到次年(一六四三)初夏,才满载而去。
就在当年(一六四三)秋天,第二任皇帝皇太极逝世。
皇太极是暴卒的,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出于谋杀。
当十七年前(一六二六)努尔哈赤死时,为了争夺宝座,曾引起一场风暴,次子代善以下都被排除(长子早死)而由第八子皇太极继位。
皇太极之死,使风暴再起,他的长子豪格以下都被排除,而由六岁的第九子福临继位。
这种反常的继承,说明争夺的激烈。
皇太极的亲军曾包围皇室会议,提出警告说,如果不立福临当皇帝,他们就得跟皇太极同死。
以致亲王们纷纷逃席,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遂顺利地达到当摄政王的目的(他的目的最后当然仍是金銮殿,但他入关后就死了)亲王硕托跟另一位亲王之子阿达礼,企图发动政变罢黜多尔衮,被多尔衮先发制人杀掉,但内战随时可以爆发,清帝国正进入危险的瓶颈时代。
而就在这个时候,福临即位后第八个月,吴三桂求援的文书到达,清政府才知道中国发生巨变,宁远城(辽宁兴城)已空,数十年可望不可即的山海关,现在大开关门欢迎他们莅临。
命运之神像母亲照顾婴儿一样照顾这批鞑靼,霎时间满天云雾消散,一个新的、使人兴奋的奋斗目标出现面前,内争平息,多尔衮亲王下令入关。
李自成亲自统军攻击吴三桂,在山海关下会战,正鏖战到难解难分的时候,清帝国的满洲兵团从侧翼发动突袭,顺兵团蓦然间受到穿着奇异服装、发着奇异号令的生力军的攻击,不禁大声喊叫:“鞑靼兵参战了。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被旧王朝腐败产迅速侵蚀的顺兵团,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战斗力霎时崩溃,战士四散逃奔。
李自成不能阻止溃退的浪潮,跟四世纪时苻坚在泥水上不能阻止前秦兵团溃退的浪潮一样。
一泻千里的颓势,使李自成不得不放弃北京,向西安继续撤退。
但在吴三桂的追兵下,西安也无法立足,就再放弃西安,向东南逃亡,行军到通城(湖北通城)李自成独自率领二十余骑兵通过九宫山(湖北通山东南)时,被村民误杀,部众溃散。
清帝国的满洲兵团顺利地进入北京,他们宣称是被请来帮助驱逐“流寇”的。
现在,“流寇”已被驱逐,应该把房子归还原主人了。
可是这位正义凛然的大侠客,不但不把房子归还,反而把自己的家搬过来,坚持说他们就是主人。
多尔衮把清政府从沈阳迁到北京,一面督促吴三桂兵团继续南下,一面派他的满洲兵团和投降过去的一些汉奸兵团,向长江流域进攻,消灭明王朝的残余力量。
明王朝的残余力量努力反抗,一连串三个皇帝出现在江南,企图阻止鞑靼前进。
可惜烂苹果堆里不可能挑出好苹果来,他们全是十足的酒肉皇帝,所以不能成功。
第一位是朱由崧,洛阳被杀的亲王朱常洵的儿子。
朱由崧的首都设在南京,他当了皇帝后第一道命令,就是征集宫女,第二道命令就是命各地方官员进贡春药秘方。
被贬窜的阉党巨头之一的阮大钺,被召回政府任职,跟实力派宰相马土英结合成一条阵线。
当初阉党被排除时,称为“逆案”现在二人用“顺案”作为反击,凡从顺政府辖区逃出来的人,轻易的都被扣上“通匪有据”的帽子,大肆杀戮。
这个乌烟瘴气的小朝廷只维持了十三个月,北京陷落后的明年(一六四五)清军攻破南京,把朱由崧捉住,送到北京砍头。
第二位是皇族血统较为疏远的朱聿键王,南京陷落后,他辗转逃至福建福州,受到福建兵团司令官(福建总兵)郑芝龙的拥戴,继承朱由崧的帝位。
可是郑艺龙只是把朱聿键当作筹码,并不打算效忠明王朝。
他同蜂涌南下的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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