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工作群里还不时震动,某个助理正在焦急澄清传闻,也有人在转传那条已被撤下的匿名贴文。言芷关了手机,把它丢进床头cH0U屉,像关上一道无形的风口。
她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壁,膝盖支起来,腿上摊着那本厚厚的《归鸿错》分场笔记。旁边还放着几张便条纸,上头是她抄录的台词与沈若澜曾留下的标注。
空调声平稳地响着,窗帘拉了一半,夜灯只亮着一角,将房间照得像一座小岛,与外界风暴隔绝。
她翻到那一场戏——青阙首次质疑师命,冷语之下藏着温柔:「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不是你真正的命令。」
页角有一行不同sE笔迹,明显不是她写的:
【注:别怕开口,不是所有话都会被偷走。】
那是沈若澜的字迹。她曾在初次读本时留下这句,後来又没再提起。
言芷用指腹摩挲着那行字,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她想起休息室里的霜霜、那场突如其来的停电、以及黑暗中沈若澜递来的那句话——「你不是她,但你是唯一一个,把那句话说得像是她的人。」
她忽然明白,沈若澜不是在给她指导。她是在等待。
等待她用自己的语言,把这个角sE「讲」出来,而不是「演」出来。
她拿起笔,在那页纸下方写了一句几乎是嗫嚅的字:
如果青阙不是剧本里的人呢?
如果我是她——我,还会说吗?
这句话写得太轻,几乎自己都看不清。
房间里的风忽然停了,像某种情绪也随之凝固。她抬起头,望着窗外一点不明亮的城市灯火。耳边传来什麽声音——是谁在她耳边的低语,也可能只是风撩动窗帘的声音。
她低头,把剧本重新阖上,抱在x口,像是给自己一点重量。
今夜,她还不敢说出口。
但她开始想说了。
夜深了,房间里只亮着床头那盏小灯。
言芷把剧本摊在膝上,指尖轻轻压着一页没翻过的纸角。墙上的时钟走过十一点,窗外的风声轻而断续,像谁在耳边慢慢地吐着气。
她已经读过这段戏很多次了,甚至连青阙跪在寒烟殿外的那场,她都能背出来。
但今晚,她还是翻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那场停电时沈若澜说的话——“牠主动靠近你,是因为你身上没有带刺的味道。”
这句话像刺进她心底的什麽,没流血,但留痕。
她重新读起那场戏:顾晏之回朝,寒烟心动,青阙沉默。
剧本边角有原剧场记留下的笔记,墨水有些褪sE,只写了一行:
【她未曾说,但已知。】
她忽然想起今天排戏时沈若澜的眼神——那种没有表情、却可以把你看穿的注视。
她低头,再读一遍那句青阙的舞台提示:
「她站在殿外,看着寒烟为另一人起身,那瞬间,她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
她闭上眼,深x1一口气。
然後——
文字褪去笔迹,一幕幕画面如墨晕开,在她脑海里渐渐成形:
石阶霜重,晨风未起。
一个影子,在寒烟殿外悄然跪下……
————
那是暮春的一日,山门尚未化雪,风从东而来,带着马蹄声与城中书吏的旧香。
青阙跪在石阶下,望见寒烟立於高台,一身素衣,风不动她衣角,却扰乱了她眉心。
「顾晏之……回来了?」她问得极轻。
寒烟没有回答,只将手中那封密信缓缓烧尽,灰烬飞散,映着她眼中的碎光。
那一刻,青阙看不懂她的神情。也许是悸动,也许是遗恨,但无论是什麽——都不是她曾见过的寒烟。
她站在阶下,如同多年来的习惯,一动不动地等待命令。
可那日的命令没有下来。
寒烟没有看她,只对着风说:「明日入朝,诸峰长老会议,你不必出席。」
「……是。」
她低头,声音平静,心却开始动摇。
原来这个世界,会因为一个人的归来,而不再需要她。
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柄握在手里的剑,剑出鞘时可断生Si,剑归鞘後……便可被遗忘。
她只是站在门外,听见那人语气温柔,那不是为她而设的语气。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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