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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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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30 凡间火炉(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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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这便足以将她吓傻,智力退化回婴幼儿阶段。於是她牙牙学语般地问:

    「那我、那我呢?导师跟学生不是要???我们两个??」

    「新的学生会在印度等着我。」罗思舷说,眼中和善的笑意愈来愈清浅,像逐渐散去的花香,「把这儿烧掉,你就是能独挑大梁的导师了。」

    关允慈无助地转向袁坤龙和袁琬姗。姊弟俩一下就懂得她的意思,两人不但不反对祖厝沦於火狱,还认为这会为它罩上一层亘古荣光;置之Si地而後生这句话,同时适用在活人与Si物身上。关允慈得不到这两人的支持,万念俱灰,机械地倒出一根火柴夹於指间,垂头凝睇。虽说即将葬身火窟的是屋子而不是她,她却有GU不真实感,觉得自己竟成了掘墓人,徒手挖出的是自己的坟,且还身兼悼念与送行人的角sE,为Si後的幽冥长路高举照明用的火炬。

    罗思舷盯着她长达十几秒,终是按捺不住。「为何不点火?你还在C心着什麽吗?」

    「我??」哭就输了,她向自己打气,在心中顺了下劝止之言後开口,「我已经把这儿看作是我真正的家了,而你们全都是我的朋友、我的老师、我的家人。我想跟你们在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不费心去烦恼外头的事,永远永远——」吐出口的字串如覆水难收,关允慈都快讲完了才发觉这段话实在蠢得要命,面前教徒们听着的样子也有些尴尬,唯有罗思舷五官线条森冷,眈眈投向关允慈的目光反向将她纳回了自己瞳孔深处,在那儿剖析把玩,像在对待一颗yAn光下会显出奇特肌理的玉石。

    但现在没有yAn光。离日出还有将近三个钟头。月sE穿透叶隙洒遍这座稻埕,罗思舷半张脸上的光影交杂仿似浮凸雕工,一张苍y陡峻的戏剧化的脸谱。

    「我们不是要抛弃你,」她语调平板地说,「在火焰的殿堂内,我们的心智永不分离。无论未来你我身处世上哪个角落,我们直到Si都会是真火教的一员。」

    「但我不想离开这里,」这块伊甸园,不过关允慈很明智地没有选用这渎神的名词,「我不想离开这块乐土。」

    「为什麽?」她问,「这里、那里、台湾、印度,不就是住的地方,有什麽区别?」

    「我想??我觉得??」关允慈咽咽口水,越说越小声,「不是在这间三合院里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调。」

    「怎麽个变调法?难道在你的认知中,火神的法力连这麽小的区域都超越不了吗?」

    「我??」

    连关允慈本人都对自己的退却感到意外。不就是栋房子吗?她什麽时候起变得这麽胆小的?以空想为铠甲的事实是如此坚不可摧——她不想面对真实的世界;现实的人生与她为敌。而这座三合院及其内的人是少数善待她的他者,她不能烧了它,她把太多自己切片般的东西留在那里面了??

    火柴自她指间坠落,接着是它的整盒同类,根根在地上滚动像冻僵的蚯蚓。过程中,罗思舷的双眼始终紧紧缠住关允慈的,超脱一切感X,就仅实事求是地、像法医相验解剖台上的Si屍,专业X凌驾其他迂回的虚辞:

    「你或许以为没人会看出来吧,但我们可不是白痴,一天到晚跟你处在一块儿,早就感应到你不是真的彻底浸润在火神的光环里。不是祂不给你契机,是你自己抛弃以一张白纸般的纯净心灵去认识祂的荣幸。你放不下成见,害怕摆脱旧世界以後,你会变得谁也不是。没有人会认可你,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当你离开之後大家还是会照常起床,做他们该做的事,去他们该去的地方,没有人的脚步会因为你不在而慢下一拍。你害怕的是这个。」

    「我不是、」

    「真火教不是你想逃避就逃避的路径,」罗思舷嘶声说,「真火教是人类的归宿,是一道抵挡在你和无常世事之间的高墙。你要嘛全心信任祂,要嘛全心不信任,只有这两条路可选,没别的了。」她蹲下身捡起一根火柴和火柴盒,刷一下点燃火光,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火柴bAng尾端,举在关允慈面前又道,「这是你最後一次机会,你要选哪一边?是有温暖乾燥的篝火依傍好,还是让Y冷cHa0Sh的咸水刺痛口鼻好?」

    小火舌稳稳烧着,像一抹金sE獠牙的幻影。关允慈不知哪里来的决心,倾过身吹熄了它,僵y挤出一句:

    「再见。」

    罗思舷收回手。「我可怜你。」随後再次蹲下,拾起另一根火柴,点亮火苗,迳自带着它走向三合院。其他人也不再理会关允慈,接二连三绕过她身边,齐涌向正待释放火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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